他好想开口问问她。

实际上梁笙月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去操场给他送水，给他做笔记，在他打球的时候为他加油。

在一次又一次并肩而立的时候问他：

有没有觉得我今天很好看呀？

我今天有没有很可爱？

我写的字是不是超级好看？

对待喜欢的人总是这样，有点欣喜的事情就忍不住在对方面前‘耀武扬威’，以此来展示自己足够优秀，值得被爱。

顾九斯只会点点头说嗯，很少长篇大论地夸她。

但仅仅是一个嗯也让梁笙月很满足了。

他慢悠悠地收起课本的时候，同桌告诉他：梁笙月就是喜欢你！有人跟她表白，你知道她说什么吧？

她居然说，她放学要跟你一起回家！

顾九斯，真有你的！

他也觉得高兴，但是他没说。

一晚上恶补了很多青春疼痛文学，顾九斯觉得很难过。

他们是仇敌啊，母亲不会允许的。

他不敢跟她开口多说话，所以习惯了沉默。

初二了，大家又都懂事了一点，母亲却越来越来严厉和冷漠了，她跟顾九斯说的话一贯只有进步和复仇。

时间久了，他也渐渐被洗脑了。

每天放学不用母亲多说，他会自觉地去牌位前跪着。

但他跪着的时候总是在道歉，他不应该跟梁笙月当朋友的，不该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是这样的，他也越来越冷漠了。

小小的年纪，绷着一张脸，和母亲一模一样，母亲也越来越高兴了。

总是说：报仇在即！

大夏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梁笙月和梁栀雪同时落水了。

他吓得手忙脚乱，母亲冷眼旁观着发号施令，让他把梁栀雪捞出来。

梁笙月会游泳，梁栀雪不会，还有先天性心脏病。

他明明想去先看看梁笙月的情况，但是他不敢。

那天以后，梁笙月再也不搭理他了，见到他，没有了甜甜的笑容，没有了软声的问好，什么都没有了……

他很后悔。

关系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

他觉得什么东西快消失了……

他一次次靠近她，板着脸问她：

不吃早餐你想瘦成竹竿吗？

你就这么喜欢跟男的说话？

你瞎了吗看见我不知道打个招呼？

……

过分的话还有很多很多，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强势，梁笙月刚开始会怼他几句，他说得多了，她就不理会了。

顾九斯觉得难受，于是更费力地说些刺人的话，把平时母亲说的那些话都用在她身上了，越过分，梁笙月越会停下来看他。

他是一定要让她看见他的……

无论怎么样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