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考虑更远,待众人逐渐安静下来,又奏道:
“陛下这套勋官制度还可以发挥一项大作用哩!”
曹芳听了高兴:“卿快道来。”
“咱们不是担忧镇兵因亲属为质洛阳丧失斗志吗?陛下何不将勋官封赏给他们,如此,镇兵们必定感恩陛下,即便临战时仍可能顾忌亲属,但也不至于那么容易背弃陛下了,臣请陛下允准。”
“哎呀,这办法好啊,将士们听了肯定要欢喜得蹦起八丈高啦,陛下,臣赞同。”
文钦颇有官瘾,自然也认为所有将士皆是如此,因此当即就忍不住出列欢呼奏请。
“此策甚好,老臣也请陛下速行此策。”
毌丘俭也是一脸郑重地上奏。
“所谓查漏补缺,玄伯之功也,准奏,当然,封了镇兵,新军为朕根本,也该一体对待的。”
能得军心之事,曹芳自然乐得准行。
而后,一众君臣又议定了赏格细节,并着毌丘俭去具体实施,这才退朝。
许都士人很快得到将要废除民屯的诏令,不禁欢天喜地,纷纷前往宫门叩谢。
化解了司马懿的毒招,待控制区内暂时稳定下来,接下来,曹芳也可以安心等待青州那边的消息了。
同时,他也挂念着新军那边的训练进展,决定来一个微服视察新军。
新军军营在许都北面十里处。
一大早,曹芳带着文鸯等十余人微服往新军军营而去。
行到中途,一队有说有笑的士兵正与他们相向而来。
待他们快要走近之时,曹芳等人细细聆听,得知他们原来是轮休要回家去的。
“俺们陛下人是真好啊。”
“那可不是,你这夯货竟也被封了武骑尉,这次回乡可够你显摆了吧?哈哈哈。”
“你还不是封了武骑尉?你先前说这辈子可能要打光棍儿了,我看现在不用了吧,听说这武骑尉可是从七品,比县里好多士人的官儿都大,这么大个官儿,回到你们乡里,谁还不来巴结呢,啧啧啧。”
“唉,这回真是全亏了陛下啊,原本以为俺这辈子只配做个小兵卒,却没想到还有这祖坟冒青烟儿的一天,这般好的陛下,我王三就算是为他死八百遍也愿意呀!”
“谁说不是?陛下待俺们这般好,咱以后一定要给他老人家死命出力啊!”
“陛下现在最痛恨的就是缩在洛阳城里的那个老乌龟,俺们以后一定要打进洛阳城杀死老乌龟,给陛下解恨呐!”
“说的好说的好!”
“俺也一样!”
……
那些声音逐渐距离曹芳越来越远,但他的心头却是越来越感觉温暖。
虽然说普赏勋官是为了收买人心,以便早日消灭老贼,但因此能让普通民人得解生活中的一些实际问题,比如让他们更好娶妻,他就更为高兴了。
曹芳等人随后凭借印信进了军营。
此刻营中出操呐喊之声可谓连绵不绝,声震云霄。
曹芳听了颇为满意。
既然是微服巡查,他当然要求任何人不得报告文钦。
曹芳以前经常带兵,知道一支军队容易出问题的地方是在哪里。
于是,他着重清查了军士的技能,军中的账册,军械的质量,伙房的食材,军中的庵芦(医院)等等。
并随机访视了诸多底层的官兵。
检查结果令他一喜一忧,而且这个忧,还是不得不立刻解决的那种。
因此,他决定立即在中军帐召见文钦。
当然文钦作为他现在需要重用的大将,是需要给其人留一些面子的,因此,他只让文钦一人进帐。
此刻,偌大而陈设豪华的中军帐里,便只有他和文钦两人。
待文钦躬身行了军礼,曹芳先是一脸笑意,赞道:
“朕此番微服巡查,看了看文将军为朕训练的新军,还是很有成效的,他们已经懂得了令行禁止和一些粗浅的阵法,另外,方才朕也让虎贲试了试新军官兵的身手,发现他们对兵器使用和格斗技能都掌握了不少,为此,朕对将军的练兵之能很是钦佩。”
文钦方才还有些埋怨天子不打招呼便来了军中,因为他学的是前汉周亚夫管制军队的那种办法。
便是包括天子在内的任何人,都不得在没有主帅许可的情况下擅自进入军营,以便禁绝某些皇亲国戚或有心人接触干预军队,以严肃军中风貌和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