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落日时的云霞真是美丽，快要落山的血红夕阳将它们同样染成红色，不过弥漫在空气之中浓烈的血腥味、焦烟味和高飞于空中食腐的食腐乌鸦们欢快叫声却让这些美好化为了泡影。

从人体喷溅而出的血液将整片绿色的地毯染成了一团团红色，如枯木般倒下的尸体却成了一滴滴灰黑墨点染了上去。

战场之上，三辰旗和苍鹰旗混杂在一起，放眼望去全是怒吼着厮杀在一起的男人！还没死去的战士们睁着被血染红了般的猩红眼睛狂吼着挥舞战催马冲杀，血雾喷溅之中人就像稻草一般在锋利的铁器面前无力倒下，浓烈的血腥味和恶臭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战斗是在临近申时发生的，当时全军躲在一处可以稍微隐蔽的山坡之后，只让斥候在外行动，等到满身是汗的斥候带回消息之后，全军就像箭一般直冲斥候探得的部落所在营地，也就是此刻正在被屠杀的这个部落。

这个部落最后的男人，也是最后仅剩的兵马，一支完全没有受过训练、装备低劣的队伍，虽然有着狼一般的凶狠和毁灭一切的怒火，但是终究不过是一群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以及五六十岁已经骑不动马的老人。

他们最后的抵抗虽然英勇但毫无价值，最终也是难逃一个个被灭族的命运，或许女人会被带走贩卖为奴，这样还算保留了一丝血脉！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自己考虑的事情，因为此刻龙石正忙着砍下一个明显是大人物的头颅好充当进阶的军功。

整个营寨都在燃烧，这倒不是史越武杀红眼而下令焚烧营寨的，而是这些胡人眼见不敌就发狠放火烧光一切，也不愿意留给来袭的唐军。

“恭喜队正斩获大功，是个贼酋！”跟着自己一起被挑选进先锋的罗四郎兴奋的喊道，他在沙石城中并不是自己这队的弟兄，不过为人圆滑人缘很是不错。之前在沙石城之中就对龙石恭敬，现在在这个由史越武所统率的先锋部队之中，龙石自然成了来自沙石城这几人之中的领头人，也因此对龙石那更是恭顺有加！

“面容倒是安详！很久在战场之上没有见过这般的好汉子了！”另一名面色凶狠极其强壮的军卒提着那颗头颅，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就着火光仔细端详着那个胡酋的面容！

“真他妈的晦气，呸！”

“真是太恶心了！”

……

旁边几名军士看到那强壮军士如此动作也是纷纷谩骂出声，毕竟他们虽然同样杀人成性，但还是做不到这个家伙这般的程度！

龙石只是冷冷看着那家伙，这些战阵之上杀人成性的家伙心性大都有些问题。但是龙石要统率他们就必须确立足够的威信，自然不可能也不可以露怯。

“确实很平静！”龙石接过他奉上的头颅端详了一眼后，不由自主的表达了赞同。

‘也是难怪之后魏博牙军那般的桀骜不训，搞得杀节度使和杀狗差不多！’

看着那个兵痞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龙石心中感慨了一句，然后同样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

‘真当我是魏博牙军手中那些可以被任意拿捏的节度使！’龙石握住刀柄等候对方的继续挑衅，毕竟对于这种不听话的蠢货自然要找机会弄死！

不过，那家伙也同样很快屈服在龙石眼中的杀意之下，或许只是畏惧于军法！

虽然事情算是平息了下来，但是这家伙算是在龙石心中被记了下来，打算接下来找个天衣无缝的机会将他给弄死掉，不然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还真睡不着觉。

‘非得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自己了！’龙石抬头看向夜空之上已经升起的月亮，深深吐出一口气这般默默想着。

同样的，今夜，充耳之中依旧会是那些女人的哭嚎和男人们开心的叫喊声。不过也是有些许不同，因为营帐被毁，这次就没在营帐之中干那些事情，而是直接选择了露天行事。

‘当真是群野兽，难怪到了安史之乱时，这些安禄山麾下的军将们破坏力那么大！’

眼不见为净，龙石自然没任何兴趣去看这些恶心的事情，于是就选择了带着那颗头颅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去，毕竟恐怕他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族人遭受那样的侮辱吧！

当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世道。自己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和一个死人的头颅在看月亮，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前世，那恐怕直接就是被抓住枪毙或者直接送进精神病院再也不会被放出来。

原本龙石还因为自己被身边凶残成性的军卒同化而担心最后变得和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