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深夜，林星凡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

他意识有些朦胧，没当回事，又眯了半个多小时才醒来。

林星凡打了个哈欠，强忍着刺眼看了看现在的时间。

嗯，凌晨四点。

这一觉起来，睡的他满血复活了。

只是长年受伤的老腰还是那么的痛，右手臂还是有些用不上力。

也不知道等他老了这些暗伤会让他何等凄惨。

哦，不对，他应该活不了那么久。

在一阵感触过后，林星凡伸了伸懒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看起了上面的消息。

消息窗口上弹出的是约瑟夫三人给他发的许多未读消息。

诸如东西给你放好了，见到你睡着了没有去打扰你。

醒了吗，买了一些吃的要不要吃，这类的。

林星凡随意瞄了一眼后也没回复。

这种事情明天见面说一声就好了。

他也没打开灯，凭借着手机的灯光摸着黑打开了水水的房间。

嗯，可爱的水水正好好的睡着。

说起来，还真是有一种不真实感啊。

他竟然真的成功收养了水水当女儿，也不知道诸葛虹女士现在怎样了...

嗯，没找上门应该没事。

林星凡虽然感觉现在的一切很美好，却觉得这些并不如自己所想象的一般。

毕竟水水不是那么的缺乏生活常识。

尽管她时常对一些东西感到兴趣，可也只是一点兴趣罢了。

她不活泼，不好动，甚至不爱说话。

也不会哭闹，撒娇。

来到周围陌生的环境，遇到陌生的人，基本也跟个没事人一般。

嘛...这样确实很省心，但也有点太省心了吧。

一点都不像林星凡期待中的养女儿的模样。

可水水的心理状态确实十分正常，只能说有些与众不同吧...

林星凡失望归失望，但却认为现在的情况是最好的。

或许...当他死后，水水也并不会那么的伤心吧。

他依旧抱着这样的想法。

说起来，昨天下午达文西还送了林星凡许多他女儿小时候的衣服。

林星凡打算明天给水水试试。

嗯，变装大会，想想还有点小期待。

突然，林星凡看了眼手机，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因为消息的通知界面还充斥着大量的对不起字眼。

他皱了皱眉头打开对话框。

原来他在最后的那条带饭的消息因为神志不清错发给了群聊里的何师师了。

发送时间是昨天下午五点多，何师师回复他的时候也就是他之前听到提示音的时候。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有看见...】

【我会带的，我这就回来，你想吃什么饭。】

【对不起，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你睡了吗？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这些消息，截止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发送给了他。

林星凡面色一变，大步走向门口。

打开门，明亮的月光照亮着走廊。

何师师正蜷曲着双腿靠着外墙蹲坐在门口。

黑色的宽大短袖细看有许多暗沉的污渍附着在上面，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也很不合身地露出了一大截脚脖子。

黏腻的汗渍让她的发丝粘在脸上，整个个人更是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油烟和汗臭，十分狼狈。

她两眼乌青，似乎困极了，也累极了，正不断地点着头，却又不敢睡去。

她还把盒饭放在怀中，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保温。

林星凡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真的呆住了。

他从未，从未见过如此可怜又无助的一幕。

下层区再过丑恶，他们也懂得抗争，也知道生存的法则。

与眼前女孩的情况是无法同一而论的。

她就好像任人宰割一般，对世界已然绝望一般，双眼如死灰一般没有任何生的色彩。

是什么样的人，会在看到这么无助凄惨的少女后，还忍心对她施加欺凌？

林星凡的圣母之心开始暴动了。

“对，对不起。”

见到林星凡出来，何师师连忙站起身，低着头，把盒饭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