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放喷筒是李云龙防御计划的重头戏。

李云龙下达命令后，一个接一个的喇叭吹响了天鹅音。

随着天鹅音响起，各个炮台和碉堡立刻开始向冰墙外打放喷筒，冰墙里许多水手和民壮也手脚并用爬上梯子，按照李云龙教的姿势把喷筒高高举过头顶，朝着外面喷射。

李云龙要求的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打放尽量多的喷筒，所以他们也不往墙外伸头，只以信仰射击法的姿势把喷筒里的东西喷到墙外就成。

放完一个后他们就把空竹筒扔到墙外，再从墙下接过一个喷筒继续释放，周而复始。

在他们脚下还有一些人点燃被称为火砖的东西往墙外扔。

火砖虽然名为砖，但其实是一种用纸板、薄木板作外壳，里面装火药和毒药的武器，也是大明战船上的装备。

每个喷筒、火砖里往往装有半斤以上的巴豆、狼毒、甘遂、断肠草粉末。当成千上万个喷筒、火砖一齐释放时就相当于成千斤的毒药一齐迅速燃烧，立刻形成浓稠的毒烟。

这几天风向一直是稳定的西北风，滚滚毒烟先是淹没了冰墙下的后金军，然后随着风飞快地飘向不远处列阵的后金军。

武讷格猛然看到攻城的士兵全都隐没在烟雾里登时就感觉情况不对，但他还来不及反应，厚重的烟雾已经随着寒冷的西北风越过几百米距离飘进了军阵，辛辣的气味立刻呛得他直皱眉头。

武讷格心里立刻有了判断。

“不好！是毒烟！

赶紧全军散开！”

他身边的将领也都焦急地大声呼喝，指挥人马撤退。

可是两万人的军阵解散不是那么容易的。

处在外侧的人马自然可以立刻奔跑撤离，可是内侧的人马就不能随意驰突了，不然非发生踩踏不可。

而且军阵背后不远处就是燃烧的树林，这就限制了人马撤退的路线，因此许多后金兵将眼睁睁的看着铺天盖地的烟雾覆盖过来却无法立刻躲避。

很快烟雾便笼罩军阵。厚重的烟雾遮天蔽日，军阵中能见度突然下降。有些地方甚至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马匹比人还要敏感许多，一些马匹开始狂躁起来，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由于冰城是处在觉华岛的西北顶端，后金军只要留在岛上就会处在冰城的下风位，所以后金军只能往西和往北又跑回了冰面上。

冰城里的明军这一波打放了一万两千个喷筒，五千火砖。

李云龙不知道后金军以前有没有遭遇过毒烟攻击，但他估计后金军肯定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强度的毒烟。

等到烟雾被全部吹向下风头，李云龙可以看到冰墙外留下了不少后金士兵。

这些人大部分没死，但一个个口鼻流血不断抽搐，已经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也倒卧着一些人马，更多的人则正在挣扎着逃离。

战场上陷入了暂时的寂静。

片刻后不知道谁首先欢呼起来：“建奴跑了！打退建奴了！”

欢呼声立刻沿着冰墙扩散开来，很快整个冰城内充斥着欢呼的声音。

李云龙和姚抚民却不敢大意，连忙命令准备好铳炮等待后金军再次来攻。姚抚民还命令把后金军丢下的梯子全部收入冰城。

武讷格在毒烟席卷过来时是最先跑路的，但依然被毒烟波及到了。

他跑到海冰上后就开始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

“哎呀，不行了！”

他连忙蹲下就开始窜稀，而且没完没了。他手下的许多将领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一个将领蹲着挪过来。

“巴克什，我还是头一次见明狗放这么多毒烟。

被毒烟熏到的人不少，得赶紧送回去救治！”

刚才一些处在军阵外围的后金军因为散开及时没有被毒烟波及。一个站着的将领反驳道：“明狗放了这么多毒烟，想来应该再没有多余的。应该赶紧攻进冰城，杀光明狗。怎么能就此撤军？”

一个蹲着的老将反驳道：“这个岛是明狗囤积军资的地方，谁知道刚才那毒烟还有多少？你怎么敢说明狗都用光了？

咱们刚来明狗就开始放火，这明显是早有准备。

刚才那一场把带来的梯子都丢光了。现在岛上到处是火，也没法伐木作器械，下面还怎么攻？”

另一个老将也道：“岛上树林着火不可扎营。如果到晚上还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