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龙栖谷,安静中带着危险,树影仿佛张牙舞爪的怪兽,在夜风中摇摆,舒展着身体。远处传来妖兽或凄厉,或摄人心魄的吼叫声。
月光静谧,安静的投射在这片大地,将一个瞒珊的的人影拉的修长,变形。
她散乱着头发,衣衫褴褛,完好的那只手杵着拐杖,一瘸一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自认为步履匆匆,实际宛若龟速。
“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嘴中低声呢喃,似是这般,便能让她逃离这里。
忽然,山谷中起风了。她的乱发被吹起,露出两只不同的眼睛,一只清透乌黑,水汪汪,似是能一眼望见人的心底;而另一只,则黑洞洞的,仔细看,原是少了眼珠。
她好着的那只眼中,此刻露出害怕,惊恐,不安,难过等复杂情绪,倏忽,便蹦哒着,以更快的步伐前进。
断掉的胳膊在她蹦跳间,从本就固定在胸前的布条中滑出,软塌塌的耷拉在身侧;跛掉没长好的那只脚,跟不上完好的那只脚的频率。
于是,她的“快速”逃命,在他人看来,实在滑稽又好笑!
像是一个破碎残废的娃娃,飘忽摇摆在风中,似下一刻就要散架开来。
那个他人的他,心中本是畅快的,这时却又心疼起来。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倔,不肯爱他?
她不肯爱他!可她明明说过,他无一处不好,不美,不动人心魄!一想起这,他就要发疯。
谷中起雾了,风大起来,刮的这阵雾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消失的,还有那个行走的似鬼非人,不知是否为妖兽魑魅的“破布娃娃”。
道路中央再无身影,月光仍旧静谧,她消失的无声无息。
……
许烟烟在白玉床上睁开双眼,眼中满是凄迷痛楚,身体似乎还在泛着疼,心脏在安静的环境中,咚咚如擂鼓般,敲打着她胸膛。
这一切,都证明她还在活着,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活着。
霎时间,她的眼中泛起滔天恨意,恨不得毁天灭地,撕碎那几人,她前世的,孽徒们!
但她不能,因为她是修正道的,师傅说:要做个好人!
况且,那几人现在还不是她徒弟,离师父替她收徒还有十年光阴,还来得及她苟一苟。
随即,她瘫倒在床上,几个呼吸后,酣然入睡。
清晨的离梦山,最是热闹。白云萦绕在山头,青山绿水,空气新净。山间偶尔传来一两声鹤鸣,这是早起的鸟儿,在呼朋引伴。
云泽宗按照旧规,新入门的小弟子,便在此处养身修习。
一群小萝卜头们,梳着发髻,穿着统一的白色弟子服。或是叽叽喳喳,三两成群说着趣事,分享见闻;或是好友几个,比较温习着昨日所学;或是特立独行,嗯,头顶书籍,坐在角落里,低头犯困。
别看这群小萝卜头人不大,可能被收来云泽宗当弟子,本身都身有灵根,天赋不凡,要么是身份不凡之人,心中的算计都深着。
他们身边能成为朋友,相谈之人,都是自己看得起,瞧得惯的。像那角落中特立独行的人,要么出身不好,天赋不佳,要么出身太好,天赋太佳。
前者被大家孤立,后者她选择孤立大家。凑巧很,许烟烟就是后者!
她身负满级木灵根,被云泽宗幻剑山青桐道君收入门下。比起入了门,还要考试再看资质,选择拜师的众萝卜头,不是一般的幸运。
虽已是亲传弟子,可入门的功法课程,也一样需从头学起,她这才被青桐道君丢下山来,待入门课程结束,再将她带回幻剑山细细教养。
今日是他们上山来的第三日,上课的第二日。
授课师长还未到,许烟烟头顶的课程书籍,先被人故意撞掉在地上。
她自认心理上已是长辈,不该跟小萝卜头一般计较,还特意带着一丝笑,想要柔和的安慰一下,被吓到的小儿。
“哦,原来你长这样啊!”
面前胖胖的小人,看起来憨憨的,说话也傻傻的,像个小憨憨。
可他下一句一出口,许烟烟脸上笑意骤减,暴怒而起。
他说:“你怎么长的这般丑!”
其他人的哄笑声还未起,许烟烟先跳起来,她最受不了别人说她丑了!
她压上去,以先手,武力值镇压住小憨憨。
使出吃奶的劲,骑在小憨憨的身上,按住他,颤巍巍分出一只手,“啪叽”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憋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