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宅院中黑黢黢一片,树林,假山,人工湖……
宅院中心的问安塔上灯火通明,一穿着道袍的老者飞身融入夜色,转而在空中消失影踪。
些许时候,这老者,也就是青俢真人,来到一座地下建筑中。
地下建筑修的四通八达,实际上很多都是陷阱,真正有用的也就只有两间囚室,一间停尸房,一间议事厅罢了。
青俢手拿拂尘,面上端的是高人姿态,随手推开面前议事厅的大门。
黑色的铁门,徐徐推开,里面的几人听见声音,都转头看他。
门刚一开,青俢还未迈步进去,便有一人疾步上前,跪伏在他面前,因低着头,看不清面色,但身子小幅度的发抖和颤音,暴露了他的状态。
“真人,昨日有一祭品逃走了。”
“她名言因,是蝶娘成衣铺那边四日前送来的人,前两日都好好的,昨夜我在修炼,她不知怎么就跑了,今日我与连头在囚室找了一日都未找见。”
青俢垂眸看他,抬手搭在他头顶,白色灵力输出,一息后,他心中有了计较。
“跑的那人有修为,你昨夜中招了,她迷晕了你。”
又抬头看连坞:“昨夜有人外出吗?”
连坞专门管囚室的人员调配,这事情一出,他就询问过囚室昨夜进出情况,因而青俢一问,他便道:
“有两个出去抛尸,外出一趟,戌时出去,大约两刻钟回来。”
青俢摸着拂尘的手柄,计算一下时间,昨日与他对战那人,在这之后。
“把言因的小像拿来。”
跪在地上的张东忙直起身子,从怀中掏出早就带来的东西。
小像在青俢手中缓缓展开,女子真容显露在他眼中。
老者眸色深沉,鹰钩鼻看起来戾气很重。
他“唰”一下握紧手,压花纸在他手中变为碎屑,飘洒在地上。
声音中不带情感:“去告诉蝶娘,给她一日时间,给我补一人上来,不然,我就端了她的铺子。”
连坞埋头应是。
张东追问:“那言因呢?”
青俢拍拍手上的碎纸屑,猛地抬脚,一脚将张东踹翻在地。
“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
发了火,气出了:“管好自己手中的事,言因之事你们不用再管。”他自会逮住这只老鼠。
张东捂着肩膀倒在地上,听言赶紧爬起来磕头。
“是,谢谢真人放过小人。”
青俢在桌前坐下,示意张东也来。
这时,坐在角落中的第四人开口说话了。
“我司神树培育之责,今神树将成熟,祭品却还差两人,青俢有想好这两人何时抓来吗?”
声音难辨雌雄,神态高高在上,甚至对青俢也有股子呼来唤去的味道。
而青俢也不生气,态度恭敬:“不知神树何时成熟?”
“七日后。”
青俢点头,将面前的茶水慢慢喝掉。
“神使放心,差的这几人,我一定七日内补齐。”
“如此甚好。”
……
夜色深了,昨晚刚闹出乱子,今晚南王府的守卫尤其森严,侍卫巡逻增了几波。
许烟烟轻手轻脚走在夜色中,避开守卫,先去了昨日抛尸的湖边。
湖中种植着荷花,这个时节,只有荷叶尖尖才露角,湖面上也没个遮挡。
因此,她只好沿着树木茂盛的地方,缓缓缩进湖中,往湖底游去。
以她现在的目力,在湖中仍可以视物。
表面上的湖水很清澈,越往湖底游,水质越浑浊,等到底部。
确切的来说不是湖底的底部,而是许烟烟脚能踩到的湖底,是一片白花花的人骨,也有新死还未腐烂的尸体,她一靠近,一群长着牙齿的小鱼四散开来。
有一只最大的,看见她,甚至想往上扑,被她一剑柄敲晕斩杀在湖中。待她一走,那群小鱼再次蜂拥而上,不过这次是分为两拨,一波在死尸旁,一波在大雨旁。
许烟烟觉得瘆得慌,急走几步,去别处查探。
一圈下来,基本情况明了。这湖底被人骨铺满,人骨陷在淤泥中,将湖底填高。
这片湖的面积不小,这是要死多少人,才能做到?
许烟烟想起白日无意间在厨房听到下人们无意中的闲话。
“以往湖水每到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