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烟靠在墙上,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骨相匀称的手,那手中捏着一方帕子。
“擦擦血。”
她抬头,看了一眼眉目温和的纪安珏,从他手中接过帕子,慢慢擦起脸上的血。
薄荷耷拉着左边肩膀,右手扶着妩花来到许烟烟身边。
“妩花,跪下,谢谢恩人。”
女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与薄荷长得有三分像,此刻红肿着眼睛,“咕咚”一声跪在许烟烟面前。
“妩花感谢恩人救命之恩。”
薄荷也在她旁边扶着右肩膀跪下。
“薄荷感谢恩人救命之恩。”
许烟烟不喜欢这些俗礼,但跪谢若能让她们心中舒坦,她也就受了。
“都起来吧。”
纪安珏见状,要行礼,许烟烟拉住他袖子。
“你就算了,你跟我有点渊源。”他对她有收留两晚之恩。
纪安珏听此,面上一笑,如明月清风,见她不愿细说,也不多嘴。
薄荷和妩花自然也不会多嘴去问。
卫简打开所有铁笼子,将这些人身上迷药药效解除,放他们出来。
美貌的男男女女相继走出,对卫简道谢。
先开始卫简还会别扭的说上一句,指指许烟烟:“不用谢,是那人要救你们!”
后来干脆不说话,由着人谢。
祭品囚室的人被救出,另一个被称为牲畜的囚室中情况却不怎么好。
许烟烟拒绝纪安珏搀扶她,自己走到牲畜囚室中。
薄荷和妩花被吓到,许烟烟让她们留在门口。
纪安珏看到如此大规模的被吸血场面,面上难看。
许烟烟问卫简:“他们还有救吗?”
卫简摇头:“那树已经死了,被它吸过血的人又怎么还能活着?”
“有一部分应该没被吸多少吧?”她抱着希望道。
卫简摇头:“树根扎入他们身体时,他们就已经死了,还能吊着一口气被吸血,是因为这树有毒,这种毒能麻醉他们,让他们感觉不到疼,甚至享受被吸血的过程,可一旦血液被吸干,拔出根须,他们就会立即死去。
现在树死了,等于根须被拔出,人自然也都死了。”
许烟烟点点头,又问一遍乌乌,得到确定都是死人的回复后,死心。
卫简看出她在问乌乌,嗤笑一声。
许烟烟懒得搭理他,转头对纪安珏交代:“回头让王府的侍卫来处理一下。”
卫简插话:“用不着那么麻烦,直接将这里炸塌,掩埋就好了,你不是最擅长炸东西吗?”
这话说的,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
今夜刚将青俢炸死,问安塔炸掉的许烟烟: “……”
还未等她说话,纪安珏道:“不可,应该找来他们家人认尸,由其入土为安。”
“丢失孩子或者家人的人家心里一定很着急,让他们来认领,找到的入土为安,这里面没有的,也给他们留上点希望。”
卫简不屑,率先离开。
许烟烟对他点头:“那就交给王府了。”
纪安珏拱手:“发生在王府地底,虽不是王府有意为之,但到底也有责任,此事,南王府责无旁贷。”
说到底问安塔,问安树是南王府要建,支持建的,许烟烟明白他的说法。
此间事了,她也掉头打算离开。
纪安珏上前一步道:“不知仙姑此时要去何处?”
“您此时身受重伤,不妨先留在南王府养好再离开。”
许烟烟考虑一下,应下。
纪安珏面上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男子刚及弱冠,面貌俊秀,他这么一笑,差点晃到许烟烟的眼。
她腹诽两句,与众人汇合,向外离开。
几十人从假山的窄入口处涌出,远看像一群蚂蚁,乱糟糟的。
卫简与许烟烟他们落在最后,待所有人都出来,卫简再进去一趟,将洞口紧闭。
众人行走在南王府,整座王府空中还在飘雪,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气。
有人议论:“都已经阳春三月了,怎么还会下雪?”
其他人也都捂紧衣裳,应和。
“是啊,怎么突然这么冷?”
“这鬼天气!”
纪安珏则不发一言,越走面色越难看。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