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子明派来守卫的亲兵依旧在脚下酣睡,胡顺增悄然整理行装,轻步走出寝帐。随即,他随手牵了一匹坐骑,握紧缰绳,疾步向营外走去。
他在教中的地位仅次于法王,此刻值勤的教徒哪敢阻拦询问他的去向?于是,一路畅通无阻,不一会儿,他已跨出营门,把昔日的同伴远远抛在身后。
“至阳真君保佑!”他轻触额头,呼唤吕洞宾的名字祈祷,胡顺增跃上马背,扬长而去。
原本以为行动悄无声息,却没料到刚跑了百步,斜后方,另一匹战马紧随而来。马背上,财政使贾瑞双拳抱于胸前,“胡护法,等等我,贾某愿与你同行。往后山高路远,我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你一直在监视我?”胡顺增大惊,腾出右手,迅速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并非如此,胡老兄勿要误解。我与你的心意竟是不谋而合!”贾瑞瞬时转换了口吻,奋力挥手,“吕子明妄图赴死,但我贾某可不愿同赴冥渊。是以,适才并未真正安眠,以指掐肉,硬撑至此刻!”
“你对纯阳教的未来失去了信心?我记得,你曾倾尽家产以助教派!”胡顺增半信半疑,收起右手,含笑问道。
“世事如梦,今非昔比啊!”贾瑞叹气,轻摇脑袋,“昔年妻儿相继离世,我孑然一身,见纯阳教众如猛龙伏虎,便舍家投教。如今虽信徒无数,人数胜过往昔百倍,行事却日益荒谬。若我还执着于当年舍弃的些许家产,只怕会赔上性命。”
“确实如此!”胡顺增深以为然,心中黯然,“当初仅百来人,教中却龙虎相争。如今拥兵数万,却以污秽之物为战旗。未与官军交锋,气势已逊三分,何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