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采办的笺纸为何如此之贵,草民想来大概一是因为京城物价高于外地,二是十里县城的原产地距离京城太过遥远,使得笺纸销售的成本增加,而且在京城之地物以稀为贵,奇货可居,所以才高到百文钱一卷的价格。”
其实,我还有一个原因没说,这笺纸的宫中采购价之所以比起十里县城的销售价高出了两倍有余,百分之两百是内府中负责采购的太监吃了大量回扣,他妹的!这太监也是忒胆大了,连皇帝这么位大主顾也敢如此狠宰,想不佩服也不行。不过,说实话任谁能得了负责宫中采办事宜的肥差,那谁的屁股也别想干净。这样倒吃回扣的事情,早成了有几千年优秀历史传统地官场潜规则,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地文明时代。政府采购这一块儿的猫腻事情也屡见不鲜。
沉默了一会儿。老皇帝才开了腔,“嗯,谅你说的实情。朕就不与你计较了。你起来吧!”
“谢陛下!”我松了一口气,第三次重新站起。
“怀安,你这个笺纸是好个东西,难地是它质地面韧不易松裂、光洁如玉而又吸墨极强,比起以前所用的各类纸张,实在是好上了太多。所以朕虽觉得此物售价太过昂贵。但还是难以舍弃换用。若这笺纸能降低售价普及开去,让大晟国的普通子民也能购买此物受用,那真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吉物了,有了它我们大晟国的文治武功必将震烁古今,让后世的子子孙孙永记我们大楚国地辉煌盛世。怀安,你可觉得然否?”
听着皇帝老儿一开口就突然亲热的唤我“怀安”,我就大觉不妙。等他带着蛊惑性质慷慨激昂的把这句话说完,还主动的问我意见,我的整颗心霎时就“拔凉拔凉”的了。完了!这头老牲口,当初要了我的敬国神厕和厕纸还不算。今天他这话地意思,显然还想让我“进献”出笺纸的制作方法。这可是我的一大金矿呀!老子才挖了一个月都不到呢?怎能凭白送人?你他娘的还不如直接去抢好了。
我心下暗骂不已。马上装傻充愣,“陛下所言字字珠玑,但草民愚钝,实在不敢对陛下地圣言妄加评断。”
“好一句不敢妄加评断。”皇帝不无嘲讽之意的冷笑一声后,就暂时没了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偷眼瞄去,正见他端着一口青瓷盏自得其乐的喝着茶。
“谢怀安,你可知罪?”毫无征兆的老皇帝突然拍案怒喝,震得其上的茶盏叮当作响。与此同时,轩门一下子被打开,涌进一群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
我马上又重新跪倒,四肢着地,急叫道:“草民惶恐,草民实在不知所犯何罪。”
虽然知道皇帝这头老牲口是故作声势,主要的目的还是迫我“进献”笺纸制法,但我跪下的同时,也留了一个心眼,趁机摊前了一米多,离着他的距离只有三四米远,以防他要治我罪时,我能第一时间上前把他挟持为人质。
“你此行进京假冒朝廷钦差,借为朕从民间选文的名义搜刮地方,大肆收受贿赂。此事证据确凿,不容你抵赖。朝中已有十数位朝官联名上奏,要朕治你的罪。”皇帝词严义正,句句都说的我心头发乱。他娘的!老子又没有得罪那些当官的,怎么就有这么多人在皇帝七十寿诞之际,联名参奏于我呢?我不由怀疑当中有朝廷大员从中作梗,存心找我的茬。而头号的怀疑目标无疑就是上次那伙黑衣人的幕后老板。
“草民冤枉呀!”我边说边咚咚咚的在硬石板上使劲磕头,表演的十分到位,“草民奉旨上京,外人以讹传讹将草民误认为钦差,草民完全是身不由己呀!还请皇上圣眼明鉴!”
“既然你是身不由己,那你为何还收受众士子官绅的贿赂?明显就是砌词狡辩。”老牲口一语就把我反驳了回去。
“皇上,小民是收受了一些士子官绅的贿赂,但小民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不再趴伏于地,而是跪直了身体,梗着脖子,一脸的凛然之色。
“哦,你说说看。朕还是首次听说收受贿赂还情有可原的。”皇帝缓和了语气,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小民此次上京原本都是十分低调的,但在一小镇落宿的时候,小镇上一些士绅听闻了小民面圣一事,非要宴请于我,小民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了下来。不过,在席上当中几个士人竟然要托稿于我,让我顺便在觐见陛下之时,转交陛下。小民本着他们的一片赤诚之心就糊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大概正因为此事,以致其后一些人以讹传讹说小民是为圣上选文,最后更是莫名其妙的误认为草民是钦差。
饶是小民百般解释,但众口铄金,小民最后无法下才将错就错,对他们主动送来的钱财不再推拒。因为据小民观察,这些送钱给我的士子官绅大多都是在本地有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