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吹过,积蓄了一上午的乌云终于开始落下雨滴。
段郁青静静地看着秦陌吃东西,感受到目光后秦陌突然抬头,“你今天……怎么会来?”
“你昨晚不是说明天见吗?”
秦陌下意识地避开视线,她没想到段郁青酒醉后竟然还能记得她说过的话,她只好低头继续吃东西来掩饰尴尬。
“抱歉,昨晚给你带来麻烦。”段郁青语气中带着自责,继续说道。
秦陌记不清这是段郁青第几次因为自己喝醉而道歉,“没事,你平时也帮了我不少。”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街道两旁的树也在风雨中飘摇。段郁青一身清冷的气质仿佛与他身后的雨景融为一体,不知是不是秦陌的错觉,她总觉得段郁青身上有着跟自己相同的忧郁感。
“我们今晚上有演出,你要一起去吗?”
“我晚上还有别的事。”
秦陌意料之外,段郁青竟然拒绝了。两人待了不久,段郁青就离开了。
到了晚上,雨便停了。陆浔开车带着几人来到演出的酒吧,这次的酒吧实行门票制,想要来看演出必须提前在手机上买票。
九点钟,演出准时开始,陆浔唱了几首知名度高的老歌。他们乐队发布的歌大多是陆浔作曲,黄屿川和秦陌作词,基本实现了自给自足。
摇滚乐的节奏最能带动现场氛围,下面的人有的举着手机录,有的跟音乐着一起跳动。
青年路的一个老旧棋牌室内,几个中年男人正在抽着廉价的烟打麻将,嘴里还时不时吼上几句脏话,狭窄的空间里一片乌烟瘴气,段郁青的出现就显得格格不入。
他进来后很快就将视线落在一旁观望的男人身上,那个男人看到段郁青后便立马笑着起身,“小段!你来了。”
两人来到麻将室外,段郁青一脸冷漠,“直接说吧,你打电话叫我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弟弟上了幼儿园后开销很大,我就想先跟你借点。”男人圆滑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段郁青神情变得更加冰冷,“我有弟弟吗?”
“他也算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啊,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你和别的女人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世宏显然没料到段郁青会这么说,瞬间撕破之前和蔼的面孔,“你这个逆子!有你这么和爹说话的吗?这些年来你们娘俩过得倒是越来越好了,她肯定给了你不少钱吧!我跟你借点怎么了!”
“当初你因为赌博,败光了家里所有钱,我妈和你离婚后更不欠你什么,你还有脸来找我?”段郁青压制住脑海中涌现出的昏暗回忆,语气冰冷地说着。
段世宏瞬间鸦雀无声,但并不打算放弃这个念想,“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爸啊,我真的很需要一笔钱……”
“仅此一次。”
段郁青给他转了五千后,一刻也不想停留地走了。
在段郁青上小学时,家里还只是个普通家庭,偏偏段世宏赌博上瘾,还越赌越大,最后将家里所有积蓄都输光了。而段世宏依旧不知悔改,还在到处借钱妄想赢回来。
几次争吵后,无奈的沈越芝只能选择离婚,带着年幼的段郁青在这个发达的大城市艰难为生。沈越芝是个女强人,通过几年没日没夜的奋斗终于爬到公司高层。
平时她经常到处飞,每次给段郁青的生活费都是大手笔,今晚段郁青转给段世宏的钱就是他自己攒下的。
经过这么一折腾,段郁青心烦意乱,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突然想到秦陌她们演出的地方就在离这里不远处,便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演出结束后陆浔就跑到后台和老板交流,留下黄屿川他们在现场与观众互动喝酒,秦陌尽量让自己的存在度降低,然后穿过人群走出酒吧。
里面一片闷热,现在她才呼吸到新鲜空气。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点过了,秦陌顺势靠在墙上点燃一根烟。
街道上还残留着雨水的痕迹,来往的车辆时不时溅起一摊脏水。
烟燃到尽头,秦陌侧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程凯,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是毕业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仅仅几天不见,程凯却像是改头换面了。原来的直发已经变成一头卷发,还染了个炫目的棕黄色,与他那张阳光沉稳的脸形成对比。
“我在手机上看到了你们乐队的演出。”
“没想到你还对我们乐队感兴趣呢。”秦陌惊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