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坐着,为难的捏着手里的玛瑙手串,拧着眉看着盛枝意。
既然台子已经搭起来了,那他就来看这一场戏。
他这个做父亲的,绝不会偏颇任何一个孩子,无论是姐姐还是弟弟,谁错了,他便会罚谁。
——
而此时,盛山郡与顾婉玉都已经被引到了偏厅去坐。
盛府的偏厅占地也大,与寻常人家的前厅都差不多,偏厅内地龙旺盛,门窗半开,最上方正中央有一主位,下方左右各摆着两套黄梨木桌椅,窗旁的紫檀木架上摆着白瓷釉花瓶,花瓶内插着一支腊梅。
嫩黄色的花瓣在冬日间静静的绽放,一阵风自窗外卷进来,吹动花枝乱颤,也吹的顾婉玉头顶上的斗笠薄纱跟着轻飞。
丫鬟守在偏厅外,越发衬得偏厅内寂静,主人家还没到,客人不能坐,顾婉玉和盛山郡便站在厅内。
待到偏厅外传来脚步声时,盛山郡下意识地转动方向,将顾婉玉挡在自己的身后,而他自己,则直面盛枝意。
他们即将迎来一场磨难。
但是盛山郡坚信,这场磨难很快就会熬过去的,因为姐姐是那样疼爱他,就算是姐姐不能接受,他还有父亲。
在父亲心里,他与姐姐一样重要,父亲会为姐姐受了委屈而心疼,但也会为他考虑。
他寻到一个深爱的人不容易,那一瞬间的滂沱足以胜过一生的碌碌,人生心动不过刹那,顾婉玉是这大奉夜空中悬挂的唯一月色,错过了顾婉玉,他一生都不会开怀。
父亲那样爱母亲,也一定能理解他对顾婉玉的爱的。
爱一个人,就应当为她遮风挡雨。
而且,盛山郡了解父亲。
他的父亲对外人虽然狠毒,但对自己的家人却十分爱护,就算是他做错了事,父亲也不会真的与他断绝关系。
换句话说,只要熬过前面这难熬的几日,待到日后,顾婉玉怀了身孕、生下长孙,那父亲也就渐渐接受了。
这天底下哪有跟儿子过不去的父亲呢?
他们可是血缘至亲,再恨,又能恨到哪里去呢?最多施一施家法,也要不了他的命。
时日久了,这些恨都会被冲淡,那些令姐姐不开怀的
事,渐渐都会忘。
他们是同一颗树上的枝桠,同气连枝,一辈子都断不了的,姐姐难不成还要与他决裂不成?
到时候姐姐如果闹得特别凶,他还可以请旁的亲人来劝说,左右同族的亲人们也都是更向着他这个男人的。
日后他可是要继承家业的,族里的亲人们也不会与他翻脸。
大奉人的性子就是如此,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只要他不退缩,姐姐就一定会退缩。
所以,只要熬过今日就好了。
盛山郡便带着这样的底气,看向了偏厅外行进来的盛枝意。
今日盛枝意穿了一套潋滟的正蓝色长裙,水袖云鬓,满头珠翠,一张艳丽的圆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正从门外行进来。
盛山郡一瞧见盛枝意,便言之“见过姐姐()?()”
,低头行礼后,又向盛枝意道:“姐姐,这位便是我之前提过的的姑娘。?[(.)]???。?。??()?()”
在盛山郡旁边站定的顾婉玉手指都在发抖。
盛山郡以为她怕,便握紧了她的手。
但他不知道,顾婉玉并不是害怕。
她是兴奋。
盛枝意瞧见偏厅内的两个人,盛枝意便眉目温柔的唤道:“我记得,倒是你胡一句。()?()”
盛枝意埋怨似的讲了一句后,又看向那头戴斗笠的姑娘,语调轻柔道:“这是哪家的姑娘,怎得还戴着面纱?()?()”
她问出,还请姐姐要成全我。”
盛枝意便抬眸去看她的弟弟。
那样高壮,那样威武,说起恳求的话,却带着几分掷地有声的音调,那双丹凤眼里闪着锐利的光,听起来不像是求人,反而像是宣告。
盛枝意一眼看过去便知道,她弟弟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哦?她的身份如何与旁人不同?”盛枝意含笑问。
“她——她父母做错过事,但她是无辜的,她从未伤害过任何人,还请姐姐一定答应我,不要为难她。”
盛山郡又说。
面前的盛枝意似是已经察觉到不对了,纤而浓的细眉微微拧起,目光狐疑的看向那戴着斗笠的身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