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气,后脚谢游江就跟着一道儿出去了。
自从女帝进门后,他就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不敢再在盛瑶光的位置逗留,所以席间一句话都没和盛瑶光说上。
等到盛瑶光起身出去透气,他立马迫不及待的从座位上起身,跟着一道儿出去了。
群欢殿外是一片湖景,还有一条花道,一片好景色。
殿内因为存了许多冰来降暑,所以并不燥热,但出了殿内,盛夏的酷热气便直扑到面上来,使人周身都跟着发燥,走几步路后,身上便要渗出黏汗来。
盛瑶光顺着湖边慢慢走,走到了一处没有金吾卫看守的地方。
宫中金吾卫多,平素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现在办宴,客多人多,金吾卫难免不大够用,有些偏僻点的地方就没有人瞧见。
盛瑶光站到了一处有花墙遮盖的湖边,垂着头看湖边的月亮。
湖水粼粼,里面养了锦鲤,在月光下游荡摆尾,掀起点点涟漪。
她站了不到一会儿,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她都不用回头,听走路的声音便知道是谢游江。
每个人的习惯都不同,谢游江走路时脚步重,鞋底还会拖沓一下,一听便知道是他。
盛瑶光听了片刻,便瞧见谢游江走到她所在的地方,一脸惊喜的说:“瑶光,你也在这?真巧。”
盛瑶光的手悄无声息的从地上夹起来一颗石子,在谢游江走近的时候,一屈指,弹射而出。
石子撞在谢游江的小腿上,令谢游江向前一扑,直接跌入了湖水中。
谢游江水性极差,呈旱鸭子氏入水,入了水后就开始尖叫,乱扑腾,喊道:“救命啊!救命!瑶光——救我啊!”
盛瑶光在一旁看了半晌,看他一时半会儿淹不死,就道:“哎呀,谢大人,我也不会洑水啊。”
谢游江越喊声音越大。
盛瑶光估摸着这附近的金吾卫也快到了,便拍拍屁股站起来道:“我出去给你叫个金吾卫来。”
说话间,她脚底板抹油,扔下谢游江一个人跑了。
谁料她才刚走出花墙附近、行到一处回廊下,便突见眼前一黑,一道人影冲到她面前来,神色冰肃,一脸冷怒的唤她:“盛瑶光!”
盛瑶光本来将谢游江吓进湖里、丢下他逃跑就有点心虚,被人一唤名姓,整个人都惊颤了一瞬,一抬眸间,正对上对方那张脸。
这人生的有些眼熟,但又不大认得出来,他一张面金相玉质,穿着一身白色云衣,眉眼凌厉,身量也高,竟然要盛瑶光仰视他。
她乍一看到这张脸都想不起来是谁,直到对方一把握着她的手,愤而斥道:“今日你来宴上,应是来找我的!你为何都不曾来找我?为何——”
为何要跟谢游江那个狗东西一起出来?
只是这后半句他还是问不出一半,剩下一半要人来猜。
盛瑶光盯着他那张脸看了半晌,认出来了。
居然是小言一啊。
她对言一的印象还停留在白水县里,那时在县里,言一长的嫩生生的,脸上的肉软嘟嘟的很好掐,结果现在一张脸上半点软肉没有了,只有冷硬的骨头,眉宇冷冽,唇线紧抿,看上去浑然是个弱冠男子的模样。
言一比她小三岁,她今年十九,言一应是十六,只是她没想到,两年前在白水县的时候,言一还是一个只到她胸口的小屁孩,但现在一转头间,这人竟然比她还要高半头了。
这个岁数的男孩子就是几个月一个模样,两年不见,都觉得不是一个人了。
她面上的惊讶还不曾褪去,嘴上却已经习惯性的开始哄言一了。
在盛瑶光眼中,言一年岁还小,性子又别扭,盛瑶光自认为比他大上三岁,所以总是哄着他。
“我方才未曾瞧见你,若是瞧见了你,我定然老早就出去跟你打招呼了,你也不想想,咱俩什么关系,这铁打的交情啊,我怎么能当瞧不见你呢?”
盛瑶光说的是实话,女帝进来的时候她没敢抬头,这会被认为不敬,后来言一落座后,她也没有特意去隔着人海去瞧太子殿下长什么模样,所以她也不知道言一是哪里来的,更不知道言一此时是从何处窜出来。
言一还沉着脸不说话。
他一生气就这样,谁都不肯搭理,别人怎么问他都不说话,一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这种模样最招人烦,有话不肯说,这张嘴就像是白长了一样。
别人拿言一这样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