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辩日当天，物院一楼走廊人满为患。

平日里不是红色格子衫就是绿色格子衫的男生，这会儿都套上了各式各样的黑色西装。

远远望去，仿佛保险公司开年会了。

辛瑜穿过拥挤的人潮，找到自己的答辩教室，里头已经三三两两坐了不少人。

导师们还没来，先到的同学们大多都捧着几张a4纸默默记背着上面的内容。有时觉得拗口了，再掏出笔来涂改一下。

紧张的气氛无形间漫上心头，辛瑜深吸口气也将自己练了无数遍的稿子又在脑子里反复循环。

“嘿！”背到一半，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右肩。

辛瑜回头，正对上张不凡乐呵呵的笑脸。

说来俩人也是有缘，这难兄难妹的情谊从实验室一直延续到了答辩会。

“在背稿啊？”她拿过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包包，塞进课桌洞里。张不凡一屁股坐下，伸长了脖子瞄向她手里的稿子。

辛瑜点点头：“大致背一点儿。”

答辩会虽然不要求脱稿，但人站在上面一直盯着稿子不看台下的导师也确实不大礼貌。因此一般学生都会选择性地背一点儿内容，再结合ppt来进行讲述。

可张不凡两手空空，跟来逛大街的似的。她忍不住，轻问：“你不背？”

“嗨！”他一拍手，倒也很有自知之明，“就我这记性，背了也是白背。”

辛瑜：“那你一会儿上去怎么办？”

“我把要讲的内容都放ppt上了！”张不凡半点不慌，“而且我导说了，本科生答辩，一般不会太严。就算导师们提了啥我答不出来的，他也会给我兜底。”

辛瑜顿了下，抬眸看向教室前排那几个摆着名牌的位置。

答辩会的人员安排通常是三五个导师加他们手下学生的组合，有时候学生被批得狠了，导师也会帮着解释几句。

你站在那个台上，导师就是你的安全感。

但……

章老不会来这地儿，宋屿安也不可能以导师的身份出现。

她上去，就是一个人。

辛瑜盯着手中的稿纸舔了舔唇，跳动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一如每一次重大考试前的焦虑和慌张一般。

“嘟嘟。”

手机震动，她垂眸看到宋屿安发来的信息：【你们今天答辩？】

辛瑜动了动指尖：【嗯】

答辩提前的消息她没告诉宋屿安，总觉得有些奇怪，也有些刻意，好像在求关注似的。

宋屿安轻点屏幕，敲出“加油”二字。

11号上午的行程他原本是空出来了的，想当面给小姑娘打个气。结果刚和章老通完电话，才知道他们这会儿已经开始答辩了。

坐在边上的小陆扣好安全带，转身提醒他：“老大，飞机要起飞啦！”

别玩儿手机啦！

宋屿安应了声，抬手点向输入框上方弹出来的小僵尸表情包。

百度说，这是时下年轻人聊天的必备元素之一。

他不理解，但可以学习。

可可爱爱的小僵尸贴着写了“加油”二字的黄符，嘴里叼着一把小喇叭奋力吹着。

辛瑜愣了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宋屿安用表情包，还是这种女孩子爱用的卡通系。怎么说呢？和他那高岭之花般的外貌很不搭，又有种奇妙的反差感。

她看着屏幕，没忍住弯了唇角。

答辩开始前五分钟，几个导师拎着各自的保温杯悠哉悠哉地晃进教室，组长对着安排表又报了一遍答辩顺序。

辛瑜运气不错，排在中间第五个。张不凡比她再靠后一点儿，第七个。

坐在俩人身后的兄弟大概排序特别靠前，一直念念叨叨地嘀咕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早死早超生，早死早超生。”

“行，那就开始吧。”导师组负责人大手一挥，满足了他的愿望。

那兄弟浑身一僵，同手同脚地迈着正步上去。快到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好不容易站稳了，一开口又惹得台下低笑声一片。

张不凡乐得满脸褶子：“这哥们哪里找来的台词，以为演讲呢！”

整个教室里的氛围莫名变得喜庆起来，片刻后，导师们活力十足的攻击让他瞬间没了表情。

辛瑜木然回头：“你导不是说，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