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知道了,二弟不必自责。”
“胜败乃兵家常事,快快请起。”
刘备急忙把关羽搀扶起身,为他掸去衣袍上的火灰。
“二弟能平安归来,已是万幸。”
“只是翼德生死未知,为兄实在忐忑不安。”
话音刚落。
刺斜里张飞冲出,全身被浓如黑墨的烟火裹挟着,口中咆哮道:
“二位兄长,快为俺灭火!”
关羽见状,急忙脱下战袍,用青龙刀挑起,向着河里全力一搅。
“三弟,接住!”
关羽青龙刀一挺,沾满水的深绿战袍,飞脱而出。
而后从张飞头上方落下,将张飞整个包裹住了。
“滋~~”
一声尖锐声音响起,张飞身上火烟俱灭。
然后,一个声如巨雷的咆哮响彻林间。
“可恶!”
“叵耐张角,竟用奸计骗过俺,着实可恨。”
“不把这厮千刀万剐,难解俺心头之恨!”
张飞甩开发焦的衣袍,怒睁圆环眼,虎须倒竖,咬牙切齿道。
“大哥,俺这就杀回去,取那张角狗头!”
“且慢!”
刘备勒马向前,制止了张飞。
“翼德,你给为兄回来!”
“只会恃匹夫之勇,单枪匹马出击,这与送死何异?”
“赖天所佑,吾三兄弟得以重聚,已是万幸。”
“昔日吾三人桃园结义,但求同年同日死,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为兄又有何面目面对往日盟誓?”
“你若执意前去,那为兄陪你赴死便是!”
刘备拔剑出鞘,慨然道。
一旁的关羽见状,急忙拉住刘备,朝张飞怒喝道:
“三弟,你还不识得大哥一片苦心吗?”
张飞被他这么一喝,当即滚鞍下马,扑倒在地,流涕道:
“兄长万万不可,俺知错了,要打要罚,悉由兄长!”
刘备见张飞终于冷静下来,急忙双手将其扶起。
“三弟知错而能改,善莫大焉。”
“然而今日此败,为兄也有过错啊。”
刘备微微一叹。
身为主将,遭遇兵败,他肯定要负起第一责任。
若能听从那杜子安的善言规劝,何至于落到一败涂地的结局?
“如此璞玉良才,却与为兄失之交臂,甚是可惜,不知何日才能再遇先生......”
“若能再遇那位神机妙算的先生,为兄定会备礼谢罪。”
刘备口中喃喃自语,长吁短叹,自责不已。
“大哥,事已至此,不宜过多自责。”
“不过话说回来,那先生果真料事如神,有鬼神莫测之能,不仅算准了我军会于途中遭遇,还料定愚弟恃勇出战。”
“果然如他所料定一般,我与二弟,冒进深入,误中声东击西之计,回救粮草之时,又中伏兵之计,被张角所败!”
“此人无论对于战局,还是人心,简直到了洞若观火的地步!”
关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刘备对于杜佑的评价。
“二位兄长,你们口中所说那先生,就是方才于路上拦下俺们,口出狂言的徐州谋士?”
“翼德,休得胡说,那是金玉良言。吾三人不听此言,才落得今日窘困之境。”
经过方才一役,杜佑于刘备而言,简直是鬼才谋士一般的存在。
听不得他人对杜佑的半句轻视之言。
见张飞言辞中对先生不敬,立即便予以斥责。
就在此时。
西南方向上,鼓声大噪,打断了三人对话。
三人顺着鼓声反向望去,只见鼓声响处,烟尘大作。
半边山丘,遍竖黄巾旗帜。
旗帜之下,无数头戴黄巾士卒,铺天盖地涌来。
张角在十骑亲卫队的簇拥下,驱马走出阵前,哈哈大笑道:
“大耳贼,吾军所向披靡,岂是尔等乌合之众可以挡之?”
“还敢口出狂言,意欲取我首级?简直大言不惭!”
“如今尔等如瓮中之鳖,我要杀你,易如反掌!还不快快自刎谢罪?免得脏了我手中之剑!”
张飞被他言语一激,瞬间按耐不住,纵马向前,以手中蛇矛遥指张角,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