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佑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
“先前我曾与主公同赴王允府上,为王司徒献上反间之计,奈何这老匹夫见识短浅,不肯采纳。”
“曹操献刀之计失败,恐怕王允如今心境,也如同主公一样焦躁不安。”
“此时佑向他进献解困之计,等同于雪中送炭,定会对我言听计从。”
“因此,主公只需修书一封,略叙旧情。”
“王允看罢,自然会邀请主公到府上一聚,共商大事。”
“介时,佑与主公一同赴宴即可。”
杜佑缓了缓,轻呷一口茶,继续说道:
“另外,这反间之计,关键在于吕布。主公信中可拜托王允以司徒之名,同时邀请吕布赴宴。”
“王允身居司徒高位,以礼相邀,吕布自然不好推脱。”
听到吕布名字,一旁的张飞坐不住了。
“先生与那吕布曾有过节,若亲自赴宴,恐那吕布不会善罢甘休。”
“若那三姓家奴当场发难,先生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可遭不住啊!”
“依俺之见,俺和二哥与你二人同去,管叫那三姓家奴不敢造次!”
张飞想起那天杜佑与吕布比箭一事,大声提醒道。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杜佑竟敢从吕布眼皮底下,救走身有婚约的貂蝉。
此举无异于虎口夺食。
换做一般人,尚且不会善罢甘休。
更别说他得罪的是豺狼成性的吕布。
若不是那天他和张飞及时赶到,镇住场子,恐怕军师已凶多吉少了。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若是两人同赴一宴,共处一堂。
那不得火星撞地球。
吕布不当场拿方天画戟戳杜佑几个洞,都难解心中之恨。
“张将军无需多虑,佑凭这三寸不烂之舌,加之略施小计,管教那吕布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可是......”
这次是关羽站出来。
“不用可是了,若是带上你二人,那吕布见我携武将赴宴,定会认为我有所防范。”
“一旦对方起了戒心,只会适得其反,计谋难成。”
二人沉默。
刘备见状,急是出言宽慰:
“二弟,三弟,你二人好意,先生已心领。”
“军师神机妙算,胸中谋略,可比百万雄兵。”
“吕布虽勇,亦难比百万之兵。”
“即便事有不测,我俩也能随机应变,化凶为吉,你二人不必过多担忧,只需静待府中,等候音讯便是。”
然后,他便郑重其事朝杜佑一拱手,正色道:
“先生,备这就安排人修书三封,送往各处!”
杜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悠长目光,望向黑黝黝的天际。
生死一战,就要揭开帷幕了。
......
入夜时分,月明星稀。
司徒府邸,内院书房。
一位鬓发皆白的老者,正高坐上位,端详着手中书信。
半个时辰前,下人称刘备信使送来一封密信,务必转交司徒大人亲阅。
信中刘备言辞不卑不亢,言称司徒大人若有事相求,必定鼎力相助。
然而。
信中并未提及杜佑先前的计谋。
但在官场已修炼成精的王允,又岂会看不出对方真正意图?
听闻曹操出逃后,他也曾思考过那个青衣谋士的计策。
然而,一个心病却始终萦绕在他心头,让他难以抉择。
“唉。”
王允一声长叹。
就在此时。
一声轻柔如水的声音响起。
“父亲?”
王允抬起头来,只见门外闪出一道倩影。
乃是自家女儿貂媚。
“女儿方才路过书房,见烛光仍亮,猜测父亲可能为公务操劳,特意沏上一壶,为父亲解疲释劳。”
貂媚边说边端着青花瓷茶杯,向着书房内走来。
“小媚,你有心了。”
王允接过茶杯,揭开杯盖,轻呷一口。
随后打量了一下貂媚,微微摇头,又是一声长叹。
“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父亲长吁短叹,似乎与女儿有关,若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