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杜佑神情笃定。
“可是,正如方才军师所见,臧霸宁死不屈,也不肯降我主公,他对旧主陶谦,恐怕执念颇深啊!”
对于杜佑的猛虎理论,张辽半信半疑。
“执念颇深?那是这只猛虎,还未曾受到社会毒打。”
“社会毒打?”
张辽一脸懵逼。
一旁的刘备,对于杜佑嘴中冒出的奇言怪语,亦是一头雾水。
杜佑无奈扶额,只好强行解释一番:
“臧霸这头猛虎,之所以不肯背离主子,无非就是陶谦对其有喂食之恩。”
“一旦某一日,主子觉得猛虎不中用了,轻则弃之若履,重则拳脚相向。”
“经此一毒打,猛虎自然心生怨念,生出背离之心。”
杜佑洋洋洒洒,点出其中玄机。
张辽若有所思。
“军师之意,是让他与陶谦,两者互相猜忌,乃至彻底决裂?”
“正是!”
杜佑轻轻点头,张辽不愧是个聪明人,一点就明。
经杜佑如此一提点,张辽恍然明悟。
原来军师并不是放虎归山,真正的用意,乃是欲擒故纵啊!
与其花费大心思,去养熟臧霸这头猛虎。
不如借由陶谦之手,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使其一心一意,归降于刘备。
先前他还顾虑臧霸勇武强悍,留下来必成后患。
却是丝毫考虑不到,猛虎竟然可以收为己用!
此等神算,也就只有杜佑能够想得出来!
军师的智谋远虑,果真恐怖如斯啊!
张辽脑袋一阵发麻,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军师深谋远虑,这招欲擒故纵,辽深深受教了!”
张辽一拱手,对于杜佑的安排,不由心悦诚服。
刘备则是微微一笑,轻捋细髯道:
“方才我也与文远你一般,对放走臧霸一事,也是不甚理解。”
“不过先生这么做,自然有他一番道理。”
“现在经过先生一番剖析,备也是受益匪浅啊!”
刘备啧啧称叹,眼中满是奇色。
就在三人议论之时。
徐州。
州牧府堂。
陶谦负手而立,目光在徐州地图上游移。
“臧霸奉命前去抵御刘军,三日已过,依旧无战情回报。”
“依臧将军性情,性急之下,恐已率大军深入敌境。”
“下官建议,可派一快马前去刺探消息,并速速召回臧将军,以免轻军冒进。”
见陶谦不发话,糜竺出言提醒道。
说实话,他是偏向于陶谦召回臧霸,与刘备握手言和,勿将战火蔓延开来。
因为。
越过下邳城向东,便是沃野千里。
他糜竺在广袤之地上,置有大量田舍屋宅。
他可不想因臧霸这个莽夫,使其付之一炬。
“下邳乃我徐州东边门户,城防坚固,易守难攻,轻易间难以攻下。”
陶谦目光从地图上抽开,瞥了糜竺一眼,略有不满。
“臧霸所统部队,皆是徐州精锐之师,即便面对数万敌军,也有一战之力。”
“稍等数日,臧霸必能给老夫带来好消息!”
言毕,他脸上浮现自信之色。
陈珪亦是忐忑不安道:
“主公,子仲言之有理,若臧将军胜了刘军,下邳距离徐州不过数十里,捷报三日间便可送到,此刻尚未见音讯,下官恐怕......”
话未言尽。
一名亲卫匆匆而入,朗声道:
“禀告州牧,臧将军部下姚大彪,遣使传来捷报!”
捷报?
陶谦脸色一喜,大手一拂,示意当众读出。
“我部抵达下邳城后,敌将张飞率军挑衅,臧将军率部迎敌,大败刘军!”
“刘军败退,我军追击二十余里,缴获辎重粮草三千余斛,军器旗仗无数!”
此话一出。
陈珪微微一怔,眼神惊愕不已,硬生生将说到一半的话咽回。
臧霸大败刘军?
一直所向披靡的刘备,竟会败于区区数千兵马?
相比陈珪,一旁的糜竺双手不由颤抖,神色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