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爱,人究竟能做出多少蠢事。
李寄奴乱了方阵,果不其然,即便如李寄奴般坚毅,也会被她一笑击溃。
他们无暇感叹,当务之急是解决午餐。剖鱼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李寄奴身上。
李寄奴拿起刀子,正欲向鱼肚捅去,却发现柳诗锦一直盯着自己的手部动作。
“夫人,你不怕吗?”
她一脸疑惑。
“怕?怕什么?”
李寄奴晃了晃手中的刀子和鱼。
“上次打猎夫人不是还……”
那次毕竟是柳诗锦的初次体验,稍有紧张也在所难免。至于杀鱼,她毕竟吃过不少,也就无所畏惧了。
“哎呀,鱼和那些不能相提并论。”
李寄奴微微一笑。
“那夫人就看着吧。”
剖洗干净后,李寄奴将鱼交给柳诗锦。
柳诗锦学着李寄奴凶猛的样子,一刀劈开,一半炖汤,一半清蒸。
帮忙处理完鱼后,柳诗锦也默认了李寄奴可以在灶房。
一番忙碌后,终于吃上了晚饭。
开饭前,自然少不了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夫人果真厉害。不仅琴棋书画精通,厨艺竟也如此精湛。”
这并非客套,李寄奴打心底认为,柳诗锦如此多才多艺,平日里必定吃了不少苦。
“好啦好啦,快吃吧。”
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期待?是厨师期望得到食客的反馈?还是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心上人的夸赞?
柳诗锦那炽热的眼神,让李寄奴体内的燥热不断翻涌。
“夫人,莫要如此看我……”
于是柳诗锦转过身去,
“好,好,不看便是。”
然而,转过身去,柳诗锦又该如何进食呢?
李寄奴陷入窘境,再次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但无论怎样,总不能让夫人饿着肚子。
“夫人……用膳吧。”
他那为难又委屈的神情,看上去着实可爱。
“不转过去我如何吃呢?你又不许我对着你看。”
李寄奴愈发焦急,
“夫人,莫要再戏弄寄奴了……”
柳诗锦险些笑出声来,幸而背着他。只闻一阵衣物摩擦之声,正自诧异,柳诗锦用余光瞥见,李寄奴已在她身旁坐下。
“夫人……转过身来罢,现下我们用膳吧。”
不得不说,李寄奴有时如孩子般幼稚,着实讨人喜欢。
既如此,便开吃罢。李寄奴不时为她夹菜,赞她厨艺高超。其实不过尔尔,柳诗锦觉得还是李寄奴所雇厨子的手艺更胜一筹。
用过饭后,二人又闲了下来,柳诗锦不知李寄奴去了何处,反正自己也是无事,便又开始探寻这宅第。
竟在后院发现一个秋千,真真是给闲得发慌的柳诗锦找了个好消遣。
坐在木板上,双手握住绳索,开始前后晃动,荡着秋千,脸上满是纯真的笑容。
李寄奴将手头之事处理完毕后,出了房门,去寻夫人的踪影,见她在后院缓缓荡着秋千,他的脸上也映出明媚的笑容。悄悄走到她身后,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背。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柔力量,柳诗锦也大致猜到是谁了,
“李寄奴,再用些力,让我荡得高些。”
得了指令,李寄奴二话不说,立刻照办,
“那夫人可要坐稳了。”
如她所言,柳诗锦被李寄奴推至半空,与风一同享受这须臾的自由和幸福。
李寄奴捕捉到她在空中的笑容。
无非是力气,李寄奴最不缺的便是力气,而后他推柳诗锦愈加用力,亲身感受失重感的骇人,柳诗锦在秋千上惶恐惊叫,
“李寄奴,你轻点,我害怕!”
李寄奴即刻收手,
“抱歉让夫人受惊了,末将这是……有些激动了。”
待秋千停下,柳诗锦心有余悸地从秋千上下来,
“你激动什么?”
李寄奴赶忙向他的夫人解释,
“夫人不知,寄奴活了这三十余载,从未碰触过女子的后背,更不曾与女子一同荡秋千,只因为……”
只因后面的话李寄奴未能说出口,他不知自己是否有资格言明,
“只因这是互有倾慕之心的人之间的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