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柳诗锦所言,李寄奴先是略感惊讶,随后嘴角轻扬。
“夫人所言极是。”
柳诗锦将方子交给李寄奴,见天色已晚,便与李寄奴道了晚安。
“山河渐暮,时已就寝。虽不共振,但求同梦。”
如此文绉绉,总结起来无非是一句晚安罢了。
李寄奴心中万般不舍,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手指微微颤动。
“夫人!”
眼前的背影渐行渐缓,最终缓缓转过身来,他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张脸庞。
“嗯?何事?”
“数日后便是月圆之时,元夕的灯节实为难得。夫人,可否与我一同上街观花灯?”
他说得极慢,字正腔圆,语调拖得很长,似是生怕被拒绝。
柳诗锦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日期,没想到竟如此之快,不过倒也无妨,这段时间她过得甚是愉悦。
“哦,好啊。”
言罢,柳诗锦转身离去。
她走得轻盈,却不知在李寄奴心中,已种下憧憬的种子。他苦思,该如何装扮才能与夫人更相衬,要知道,在他过去的岁月中,从未如此为难自己。
次日清晨,柳诗锦伸了个懒腰,唤醒自己,双手放下后,她忆起昨夜李寄奴提及的元夕灯节。虽然她曾推算过日期,但终究不够准确,询问过丫鬟后才惊觉,明日便是元夕!
如此说来,这已是“春节”的最后一日。这般想来,柳诗锦穿越至今,已历经一个秋冬,如今正值春日。原本是为了拯救李寄奴,怎知自己却渐渐陷入爱情之中。柳诗锦摇了摇脑袋,或许自己已然改变了李寄奴的命运也未可知。
然而……柳诗锦忽然沉默不语。若她并非为拯救李寄奴而来此,那现在的生活意义何在?自己是否会突然在这个世界消失……
打住!柳诗锦轻拍自己脸颊,自语道:“逢此佳节,何必如此,当开心才是!”
在柳诗锦思索之际,李寄奴正为如何装扮得更潇洒来衬托他的夫人而纠结。
元夕之夜,皓月当空,万家灯火通明。景都各处挂满灯笼,照亮了夜色中的街巷。
柳诗锦十分享受这种具有深厚历史和人文气息的氛围,内心激动难耐,一边拍着李寄奴的房门,一边呼喊:“李寄奴!走吧走吧,去看花灯!”
听到催促,李寄奴走出房门。今日他与往常不同,一身锦缎,外披狐裘,脚踏踝靴。他虽漠然立于繁华之中,气质疏离,却又沾染一身烟火气。为了这身装扮,他耗费了昨日一天的心思。
当他刚露面时,看到柳诗锦那瞬间的恍惚,便觉得荒废一天也值了。事实也如他所愿,柳诗锦不仅夸赞他,还伸出大拇指道:“李寄奴,真帅!”
李寄奴虽看不懂这个手势,但柳诗锦的夸赞已让他开心许久。
“走吧,夫人,去看花灯。”
李寄奴隐约觉得今日的柳诗锦有些不同,但他并未开口询问,而是与柳诗锦一同出了门。
花朝月夜,锣鼓喧天。风清月皎,朗月倒映于水面,波光粼粼。长鸣湖畔,前来观灯者数不胜数,皆是成双成对,祈求长寿。长鸣湖旁搭着戏台,台上戏子嗓音清亮,歌声绕梁,一曲毕,台下人群熙攘,撒钱打赏样样都在。
景都的灯节热闹非凡,柳诗锦牵着李寄奴的手,在人群中穿梭。
被牵着的李寄奴不断在身后嘱咐着柳诗锦。
“夫人,慢些,慢些走,莫要受伤了。”
他心里清楚,此时的他最为接近自由。
话刚说完,一个小女孩突然从柳诗锦身边跑过,若撞上,小女孩必然会摔倒,且此地人多,势必危险。无奈之下,她只得紧急止住脚步,一个踉跄,身体眼看就要着地,柳诗锦吓得闭上了双眼。
好在李寄奴眼疾手快,柳诗锦并未感觉到意料之中的摔倒疼痛,反倒是一股力量将她拽了过去。待感受到周围温暖的力量将自己紧紧拥住时,柳诗锦才缓缓睁开眼。
“夫人,可曾受伤?”
李寄奴低头看着怀中的夫人,目光柔情似水,直直地凝视着她,眼底情意浓重,毫无掩饰,如波涛汹涌的海水。
透过他的眼眸,柳诗锦看到了一片海,一个宁静的世界,还有一个澄澈的自己。
怀里的柳诗锦仍心有余悸。
“没有,李寄奴,你反应真快,我方才还认定自己必然要摔下去了。”
李寄奴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练功不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