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堂风把屋里的油灯吹的来回闪烁,灯光把父子三人的脸照的有些发黄。
嬴旭听了嬴开的话,久久不能平静,是的,他没有去过仙桥关,他不知道那里的具体情况,他只知道仙桥关是前军大将子蒙在镇守,他仅仅知道这些情况。
嬴旭想了想,对嬴开道:“君父,让孩儿把剩下的话,都说了吧!”
嬴开看了看他,点了点头,道:“说吧,你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嬴旭道:“孩儿确实没有去过仙桥关,假设敌人真的派了五万人呢,他们每天的粮食和草料都是非常大的,后勤贯穿了整个丰水两岸,如果让他们就这样待上一年到两年,我们在仙桥关的防御,会真的被击垮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怕他的父亲打断他的话,他抬起头,看着嬴开,又道:“君父,我们必须得让其他的军队动起来,意识到这是场国战,仙桥关后面几乎无险可守,是的,秦国的商贸刚刚打开局面,不容耽搁,但是,如果被犬戎突破仙桥关,对我们秦国来说,这不是很糟糕吗?”
他看着嬴开,嬴开看着他,道:“你说的不错,你的想法很有见地,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么多的世家大族,他们会不会同意增援仙桥关,同意继续维持目前的商贸,别说仙桥关了,按照秦人的血性,八成要和犬戎再次争夺丰水。”
嬴旭不在说话了,这一刻,他深深的理解了父亲的不容易,这帮老世族,拥有自己一套完整的利益体系,秦国这点蛋糕,早都被他们瓜分完了,至于嬴旭辛辛苦苦弄的商贸,毕竟才刚刚开始,不论
是规模和经济效益,没有数年,根本看不出来效果。他愣愣的待在原地,之前想了那么多的办法,这会却一句也说不上。
嬴开看到气氛有点冷场,他转过头,看着一脸兴奋的赢硕,道:“你傻乎乎的听了半天,听出什么了?”
嬴硕挠了挠头,冲着他的哥哥,笑了一下,对着他的父亲道:“阿哒(父亲的意思),是这样的,我听的半天,说的不算对,您看,是不是这样,隔壁的狗犬戎,要来咬我们大秦,目前已经进了院子,而哥哥所说的仙桥关就是我们秦国的大门,目前大门的兵力不够,哥哥的意思就是调更多的人守住门,保护院子里其他的人不受伤害!”
听了赢硕的话,嬴开眉开眼笑,猛地拍了一下桌面,道:“很好,算你小子有点见识!那你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嬴硕再次挠了挠头,他了看他的哥哥,道:“兄长,我能说不?”嬴旭回过头,对他道:“当然可以了,你是我弟弟,也是我们秦国的二公子,为何不能说。”
得到了嬴旭的肯定后,赢硕道:“那好吧,是这样,那么孩儿就说了,”最后这句是看到他父亲时说的。
他披着他哥哥的宽大的袍子,他的个子小小的,却把衣服撑了起来,他耸了耸肩,对嬴开道:“我们应该立刻派出使者去镐京,但是,故意在岐山逗留,假意和他们和谈,然后让南岸的部队彻底向仙桥关靠拢,但是并不进入仙桥关,在仙桥关外围机动。”
嬴旭突然挣大了眼睛,他不相信,这样的计策是一个十几岁孩子想到的。接着,他又问道:“倘若犬戎不惜死战,拼命向南岸靠拢,并且向仙桥关而来呢!”
嬴硕却道:“犬戎远来,势必以灭我秦国为第一目标,但是,补给太长,整个补给线贯穿了整个丰水平原,只要仙桥关顶住,后面派大军,时不时更换,外围的机动部队,劫掠犬戎粮食,以战养战,过不了多久,最多一年,犬戎必会退兵,别看他们军队多,他们根本耗不起!”
嬴开欣慰的点了点头,对嬴旭道:“你弟弟长进了,你明日就去仙桥关,看看子蒙修的关口防御做的如何?”能不能顶住犬戎长达一年的进攻,这一年里,除了秦国自身的军事调动,其他的贸易都不许更改,和其他国家的贸易也要正常进行。不要因为可能爆发的战事,中断我国的贸易。
两年以来,嬴旭的变化是最大的,他变得坚毅和果敢,唯一的缺点就是瞻前顾后,思考的太迟缓,也不算是优柔寡断,只是决策太迟,容易让人误会。
嬴开看着二人,他知道,天快亮了,他赶紧道:“嬴旭回去准备准备,去侍卫营带三百马兵,去东边,嬴硕赶紧去睡觉,孤也要睡了,你们这帮孩子,不让人省心!”
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