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铺天盖地的下着,丰水河南岸的土地上被雨水冲刷了几条小溪自顾自的在流淌。
孟龙穿着蓑衣,拿着一根长矛,立在南岸的一个边上,他下身的裤腿已经挽了起来,穿着的履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颜色,泥巴把他的脚部埋掉了。
他一脸不情愿的站在这里,就是因为西子英早早的把他赶了出来,因为怕西子英打他,他离最近的秦军驻扎点,大概有几百米的样子。
西子英认为,这么大的雨,应该会有犬戎斥候渡河侦查,如果没有,那最好,如果有,那么一定要挡住他们。
和孟龙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十六岁的新兵,他叫长生,父母本来是周人,因为犬戎的关系,不得已进入秦国生活。他排行第三,家里还有几个姐妹,要不是家里穷,实在养不活他,不会让他这个独子出来当兵的。
长生十六岁的年纪,长期营养不良,个子大概六尺上下,长的有些文弱,此时的他,和孟龙同样,抱了一杆长矛,穿着蓑衣,蹲在草丛里,雨水把他的衣服已经打湿。
长生看着站在那里的孟龙怯生生道:“孟龙哥,这附近,应该没有犬戎吧!”
孟龙心里有气,看了看他稚嫩的脸,只能道:“你注意看着河面,有异动就喊我。”
孟龙想不通,这种鬼天气,犬戎会发动进攻,其实,很多时候,这种天气,是制约古代军队作战的一个因素。
其实,西子英的想法很简单,他们已经在南岸设立了不少这样的侦查点,大约有一百多个,每个点三四个秦军,如果发现犬戎大批部队渡河,一定要及时汇报南岸的秦军驻守点知道。
此时的西子英坐在帐篷里,看着外面的雨势,他忧心忡忡的摸了摸胳膊的伤,一到阴雨天气,他的胳膊就有发疼,也不是特别疼,只是不舒服,他试图活动了一下胳膊,却依然没有好转。
三十岁刚过的西子英,还没有老婆,老家的母亲已经催了五六次,让他回乡娶妻,听说姑娘长得不漂亮,但是身材好,用母亲的话说就是好生养。
西家在秦国属于世家,也就是老世族,西子英算不上西家的嫡系,是庶系,他现在的地位离家主之位还差的远。
孟龙对这个叫做长生的小伙子,不是很感冒,首先,这个孩子,一看就娇弱,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一般情况下,这种孩子遇到短兵相接的战场,战死的可能性很大。
长生是家里的独子,他家里的条件,没有让他娇生惯养,但是,从小生活在女人堆里,男子气概本就不大,进了军营,才三个月,就被派到了前线。
长生自己是希望在军队待下去的,他的性格柔弱,不是那种狠辣的人,但是,他是秦军,他没办法改变这种命运。
孟龙对长生并不是看不起,而是,他觉得,一个男人应该有自己的气势,而不是唯唯诺诺,长生这个样子,让他感觉自己的搭档很弱,他也打定了主意,如果发现犬戎的踪迹,立刻就把这个孩子弄回去,让他先跑,并不是为了邀功,而是为了真的替他着想。
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滴滴答答的下着,这让本来心浮气躁的西子英心情更加不好,他猛地站了起来,看到门口的侍卫,对其道:“西宫,你说这么大的雨,我把兄弟们派出去,他们会不会怨我!”
叫做西宫的秦军士兵听到斥候长,在询问他,立刻道:“要我说,这种天气,根本不适合行军,跟别说渡河了,犬戎军确实挺能打,这种路,步兵行军费劲,骑兵和车兵,就根本别提了。”
西子英仿佛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他悠悠道:“你的说法并不能说错,我就是感觉有点发虚。”
郎太在河里飘了一会,不停的向前游,但是身体非常虚弱,他呛了好几口水,生存的本能让他发挥出了自己身体的潜能。
劈头盖脸的雨水和河水,把自己弄的起起伏伏,他意识都快模糊了,突然间,他看到了一个枯树桩,他立刻用手死死抱住,终于他爬到了桩上,刚刚休息了一下,喘了一口气。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道:“谁在那儿?”
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