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快下班了,它中午时的伟峰赫赫早已不再,柔和的阳光撒在汧邑城里,商户的百姓们陆陆续续的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关门,那个时候,没有夜市,晚上也非常冷,没有人愿意夜里出来,再加上处于春秋时期,重商主义没有后世那么严重。
黑让入了城,却不敢走大路入内城,而是骑马走百姓的便道,内城的大路是官家的大臣上朝时走的,一般人走,被秦军值守兵将拿住了是要问罪的。
他一路疾驰,动静不小,把很多已经收了摊子的百姓给惊动了,大家纷纷起来查看,只见一个秦军,一身黑色战袍,没有着甲,马屁股后面的箭袋是空的,也没有弓箭,只有一柄孤零零的青铜短剑,随着马匹的律动,一上一下的颠簸着。
大家开始猜测,是不是犬戎又来了,也不知道从哪路杀了过来,让这个士兵如此匆忙,可见过了几天好日子,犬戎爷爷又不愿意了,非常和秦国过不去。
黑让不知道此举将给汧邑带来什么,辛亏他不是人多热闹的时候进城,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终于拐了几个弯,看到了公爵府门口顶盔贯甲的秦国侍卫,他立刻跑到近前十多米的时候,跳下马来,向着门口的甲士一拱手,道:“前军仙桥关斥候黑让有紧急要事,求见君上!烦请二位大哥通禀!”
其中一个甲士道:“既然远来,那烦请耽搁一下,某家这就进去禀报,你切勿离开!”
黑让立刻拱了拱手,给其作揖,心道:“看来汧邑的老爷们,并不像老兵们说的那么不堪,敢隔绝内外,架空君上。”
不到一炷香,那个甲士,立刻跑了出来,对黑让道:“快快进来,君上急招!”
黑让立刻三步并做两步,跟着那个甲士入了院子,他穿过几个回廊,就看到秦襄公坐在院子里,他把上身衣服敞开,露出了结实的肌肉,身上的疤痕代表他年轻时,可不是酒囊饭袋之徒,只是花白的头发,预示着他的年龄,已经不在年轻,他坐在躺椅上,头靠在椅子后面的软垫上。
甲士跟了上去,半跪在地上道:“启禀君上,仙桥关斥候带到!”
嬴开悠悠道:“你下去吧!”语气充满了处变不惊,让人一听就心下安稳!那个甲士立刻就走了出去。留下了黑让站在那里,黑让有点拘谨,也有点紧张,这可是秦国开国之君。
嬴开没有看他,也感觉有点尴尬,他就开口道:“仙桥关,接敌了?”
黑让立刻半跪在地上,颤声道:“启禀君上,仙桥关接敌五日了,只是子蒙将军不让禀报,直到今日,关上消耗不小,于是来此,只是向君上求援!”
嬴开的脸上的看不到表情,他没有说话,直接站了起来,把敞开的衣服拉好,对着黑让道:“汧邑的天气越发的热了,春天就是春天,子蒙还能撑几天?”
黑让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道:“将军说是半个月,只是犬戎日夜攻城,我军只是劳累,长期下去,也只是人困马乏,并不会怎么样!”
嬴开看了看他身上的袍子,袍子的角已经磨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血迹在衣服上,撒的斑斑点点,嬴开笑了笑,道:“你在城头上,可曾杀敌?”
黑让道:“用矛戈砍死两个犬戎,矛被犬戎砍断后,又用短剑击杀一人,击伤一人。”
嬴开哈哈笑道:“不错,是我大秦的兵,你叫什么?”
“黑让”黑让不敢抬头,低着头说道,只不过,他的语气比之前更加自信。
嬴开想了一下,道:“你告诉你的子蒙将军,回去你就是十夫长了,还有,告诉他,十五天的秦国前军是不合格的,必须守够一个月,孤不管进攻敌人兵力有多少,他自己掌握,如果仙桥关没守够一个月,被犬戎攻破了,他自己提头来见孤吧!”
黑让整个人都诧异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定了定神,才知道,不是前线将领要,君上就得给!
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