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教育不就是要化压力为动力么?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于不断地给自己找寻压力了。而实际上,他又不负责融资,真正负责融资的两个董事和 cfo自然有自己的资源与能力。而说到技术本身,尽管他们公司不能和几个大厂相提并论,但在目前他们所做的用量子计算方案实现人工智能这一细分领域里,他们在国内也算是拿得出自己核心竞争力的创业公司了。可是他就是这样一个对技术精益求精的研发人员,总担心自己会被对手淘汰、被行业淘汰、被时代淘汰。他习惯性地把外卖饭盒里还剩下 1/3的肉菜倒入自己还有一半米饭的饭盒里,用力用塑料勺子搅拌了几下,然后狼吞虎咽地把米饭拌着肉菜和汤汁一并送入了自己口中,三口两口就吃完了这顿晚饭,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能否真正品尝到食物的美味,他只知道十五分钟之后,也就是 21点整,他还要在公司的会议室和麻省理工学院那边的研究伙伴一起讨论最新的课题。
同样在 cbd的另外一个大厦里,通过28层的落地窗可以俯瞰那笼罩在夜色下的日坛公园和朝阳区政府,还可以看到不远处亮着灿烂灯光的央视大裤衩和那顶端已高耸入云且闪烁着红色航空障碍灯的中国尊。叶帆从下午到傍晚,接待了三名心理咨询客户,此刻的他看上去虽然依旧谈笑风生,但此刻也必须靠咖啡来打消他心中的疲惫。
“你确定那个女博士也能成为候选人?”坐在叶帆工作室会客厅沙发上的张教授眯着他那眼角下垂的三角眼,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不断在屋里踱步的叶帆。
“什么叫做‘也’?张教授,这么多年,自从您提出‘提前感知’这个概念以来,包括咱们一起确定了‘超维现象’之后,其实一直就没有遇到过真正满足咱们之前所设定条件的候选人,当然除了您和我。”叶帆语气虽然显得有些无奈,但他依然优雅地喝着咖啡。
“没办法啊,现在这个认知是超越了当下科学范畴的,也很难完全靠科学那套严谨的流程去一步步论证,这毕竟对人力、财力、设备、理念都有很大的挑战,尤其是思想方面的。我觉得绝大多数人还没有做好意识上的准备,所以就算临时拉扯起一个所谓的研究小组,也很难做出有实质性的成果,至少不会做出那种正统学术意义上严谨的科学成果。况且现在我身处大学里,想调用体制内的资源做别人看起来如此不靠谱的研究,那才真是离谱呢。”张教授已经把自己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顿一错地诉说着他心中的无奈。
“您说的这个我可以理解,科学不是万能的,所以对于超出科学认知以外的东西,可能科学作为工具反而会成为限制。可是如果不完全倚仗科学来探索这部分神奇而未知的领域,也就不会得到按照当今科学所定义的所谓成果。”叶帆意味深长地对张教授坦言。
“所以我一直把咱们讨论的事情,定性为奇妙探索,而不是科学研究。”张教授用他低沉的声音悠悠地说,已经耷拉到眼角处的浓密眉毛舒展开来,脸上微微一笑,同时仿佛额头上刚刚还攒在一起的皱纹也放松了下来。
“可是恐怕光靠您和我,只能算是摸索而不能说是探索吧?”叶帆苦笑一下,用左手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腿,然后又用同一只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结,之后右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后缓声说道:“在我看来,您比我更适合当心理学家。您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可是我们又只能去走一条不那么科学的道路,呵呵,有意思,您说这算是用科学证明玄学呢,还是算用玄学去证明科学呢?”他清朗的笑声中裹挟着几分坚定,长久以来,叶帆一直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从小到大,他都可以在解答难题中充分享受着那种成就感,包括现在他成为一名心理专家,解开一个个心锁同样带给他无尽的满足感。而现在,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迷锁被张教授在几年前带到了他的面前,即使他们现在尚无法解开这道迷锁,甚至连解开这迷锁的思路都不清晰,而且曾经试图捅进去尝试解锁的那把钥匙似乎现在也并不管用,可叶帆依然对揭示迷锁之后的秘密充满着渴望。
在他看来,科学就是个黑箱,只不过现在的科学肯定还不能是主宰,也就是这个黑箱不是万能的,以后科学能不能成为真正万能的黑箱不得而知,但至少当下还不是。以前人们把一些看到的或者感受到的未知现象不断地输入科学的黑箱,之后得到的输出就是所谓的科学解释或者推导出新的科学规律,当然本身科学的黑箱也是在不断进步和进化的。所以时至今日,输入科学黑箱但得不到合理解释的现象越来越少,我们身边的绝大多数现象都可以通过科学的黑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