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千日的胡琴,百日的笛”,可见要拉好胡琴是非常不容易的。
许清山能把胡琴拉的这么好靠的是自学成才,为了能够拥有一个胡琴,他收集制作的材料就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尤其是得到这张蒙琴鼓的蛇皮更是花了不少的运气。好在他的父亲是个木匠,只要材料有了,制作起来倒不是太麻烦。
在群众的眼中,领导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管是多么的平易近人,这天然存在的距离感是永远都是无法消除的。
当领导深入群众,和群众打成一片的时候,群众那种对领导发自内心的尊敬总是会把对方捧到最耀眼的中心,把自己的舞台让出来。这是一种基于地位存在衍生出的对对方的认可,也是群众心中最朴实的一种情感表达。
所以在聂友庭走近会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沸腾了,不断的欢呼着让他上台。
聂友庭原本的心思是私下里来看看许清山搞的这个活动成色效果的,现在看来是达不成目的了。现在有了大伙的起哄,看到群众如此的热情,聂友庭不得不弹衣上场。
“清山,我来唱一段《龙归大海鸟入林》,你可接得住?”
“聂指挥,您尽管唱,保证把您托得稳稳的。”
丝丝缕缕的音乐声悠悠响起,将喧闹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住锁在了沙土里,一扇仙气飘荡的大门在人们的眼前缓缓打开,那月光下随风摇曳的树叶仿佛化身成了七仙女飘飘的衣袂。
“龙归大海鸟入林,董永今日回家门……”
当聂友庭那雄厚的男中音唱起这段黄梅戏经典选段,周围听众们的耳朵被美笑了,陶醉着被带进了董永的家乡,坐在那棵老槐树下。调还是那个调,但是味道却不尽是那个味道,就像是绿绿葱葱的草地上开出来几朵淡黄色的小花,给人一种别样的感受。
黄梅戏讲的多是儿女情长的故事,再配上婉约如诗的曲子,最是让人或肝肠寸断,或欢喜如蜜。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被噼啪的篝火燃烧声响所湮没,周围的人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到自己的世界。
“聂指挥,您这唱的太好了,我感觉您比县文工团里的唱的都好。”
“我这也就是胡乱唱两嗓子,上不得台面。”
“您这要都上不得台面,那我们这些泥腿子唱的更是不能入耳了。”
“我呢,确实不是戏曲科班出生,能扯这两嗓子呢,全是因为业余爱好,很多地方都唱的不专业,要是让你们县文工团的人来听啊,说不定全是漏洞。”
“聂指挥,听说您不是我们本地区人,咋会知道黄梅戏呢?”
“你可不要小看黄梅戏哟,在我老家喜欢黄梅戏的人可不在少数。”
“您老家哪里的?”
“我和你们一样都是革命老区人,我老家在定远,我母亲是你们安庆人,她老人家喜欢黄梅戏,所以我自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两句。”
“聂指挥,我们都喜欢听您唱,要不您再给我们来段吧?”
“不来了,我就会这么一段,再唱就露馅了,哈哈。”
“您就别谦虚了,再来一段。”
“你们别老盯着我了,再盯着我,许广播员会有意见的。”
“聂指挥,你可别拉我出来垫背,我也想和您多学习呢!”
“听到没有,许广播员也想听聂指挥唱。”
“来一个,来一个……”
周围的工友们不嫌事大的拍手起哄,双拳难敌四手,一口顶不住千言,聂友庭最终还是顶不住大伙的热情和许清山合作了一段《含悲忍泪往前走》才作罢。
送走了聂友庭,本次的这场篝火文艺晚会这才算是正式开始。
不过有了聂友庭的珠玉在前,很多人都没了再唱的兴致。许清山不得不自拉自唱,好在许清山的唱功也不赖,这场晚会的气氛又慢慢的拉了起来。
本来是众乐乐的晚会愣是开成了许清山的个人演唱会。
晚上九点,篝火慢慢熄了,工友们也散了场子。
看到杨根月和往常一起起身要走,许清山鬼使神差的喊住了她。
“根月,我今天也回家,要不一起走吧。”
“那你快点收拾一下,我回家还有事情要忙。”
“好嘞,我把胡琴送回广播室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