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同常言赶忙扶住萧绝的须臾,他们身后的屋子也变作了废墟。被此幕吓到的忘归僵硬着身子,根本不敢再动分毫。顺过气的萧绝挥开两人的手站定道:“皇叔还真是护妻心切啊,不过她既是我的客人。要走,要留是不是得由她自行决定。”
沧澜看向怀中瑟瑟发抖,又故作镇定的人松开圈住她腰肢的手问她可愿随自己走。忘归权衡利弊,躬身一拜道:“殿下收留之恩,忘归谢过了。可高墙围院,实非小女归属;便就此告辞了。”
前脚出府,忘归后脚谢过沧澜打算走之际;却被沧澜扼住了手腕。“卿卿,我救你于水火。你翻脸就不认人,是不是太过无情了。”
忘归自沧澜手中挣脱道:“那不知日月楼的楼主又是为何要出手搭救于我。”
忘归的戒备,同她眼中透出的恐惧;令沧澜也终是追悔莫及。“卿卿,这一生我不干涉你命格;却不曾想也终是扼杀了你所求安乐无忧。我的卿卿,本不该眉头愁绪生;心有忧心绕的。她该一生无虞,安乐自在的。”
“为什么明明他的话语里皆是心疼不舍,于我听来字字诛心。为何一见君子,似是故人重逢。又让我盼着与尔生不同衾,死不同穴。”
忘归只是心平气和道:“楼主,小女不信什么前生今世;更不想做谁的替身。所以,还请楼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今日之恩,小女来日自会报答。”
忘归再度欲走,沧澜抓住忘归之手的瞬间;几个百姓也拿着荷花灯从他们身侧走过小声讨论着要许什么愿才好。此刻漫天烟花于空绽放,百姓们也都停下脚步驻足观赏了起来。可格格不入的两人,映衬着那轮团圆月却写满了孤寂同落寞。
忘归自沧澜手中抽离,两人再度视线相交的一瞬;人却又相对无言。忘归先行打破寂静道:“三次挽留,换来三次诀别。所以这次,我不走了。可我要一个理由,你认定我的理由。”
沧澜喜极而泣,却又克制住难掩的激动告知忘归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而我不许来生,不信前世。唯愿此生,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忘归同沧澜道:“我自小同娘亲囿于别苑,见过她为我忧思深重;为五斗米折腰。看过阿爹对她呵护备至,也见过他对娘亲的凉薄。故公子真心又可至几时,一句欢喜又是否可抵岁月冗长。”
沧澜不假思索道:“死生不绝,亘古永恒。只是姑娘,又可愿信小生此诺不变;一生不悔。”
“烟花终散,月有圆缺;人间又哪来皆得偿所愿一说。沧澜,又或者我当唤你一声美人哥哥。你不知我心门紧锁的缘由,又何敢拿己一生为诺。还有,有些宿命该是我的;小女也无需旁人干涉。”
沧澜听着忘归那声久违的轻唤,几乎哽咽着出声问忘归怎知晓的。忘归让沧澜先陪自己去放孔明灯,等放完孔明灯再谈便是。沧澜应允,两人去灯笼摊买上了两盏了孔明灯。沧澜看着对蝴蝶灯爱不释手之人,也买下蝴蝶灯给了忘归。
两人提笔于孔明灯上写上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的祈愿一同将它放飞到了空中。两人看着逐渐聚集过来放孔明灯的百姓,也先行离开了。忘归看着点亮暗夜,向月而去的孔明灯;也不免感概了一句可惜今年不能同阿娘共赏这美景了。
沧澜提灯为忘归照着前路,再度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何时知晓的。”
忘归将月饼分给沧澜道:“你日月楼名声在外,加上我同萧辞本为故交。自然听过公子之名,不过如今到让我感觉有些不如传闻所言了。还有小医官是你的人吧,不然你怎会知我行踪。”
沧澜解释道:“陆余是我故交,可我并非是有意要探知你行踪的。”
忘归看着不安紧张的沧澜,出言安慰道:“无妨的,反正你的确救了我。沧澜得你收留,我感激不尽。可我非倦鸟,折不了高飞心。”
沧澜看着亦如昔年性子之人,放松心神道:“沧澜了然,卿卿来去可自定。另外,这玉佩不知小姐可否收下。”
忘归看着那枚由南红原石打磨而成的玉佩,婉拒道:“公子心意小女谢过了,可南红打磨雕刻时便就要损耗不少心神;且不一定能有一块完好无损的。反观此玉切割完整,色彩明艳;甚至毫无瑕疵。足见打磨之人的用心,故小女当真不能收。”
沧澜眼中透着失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话到嘴边,只余一句是小生唐突了。忘归抓住沧澜打算收回的手,从他手中拿走玉佩道:“此玉既为君子之意,小女又怎能负。礼尚往来,此香囊还望公子能收下。”
沧澜将香囊佩戴于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