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也是没意见的,不会阻拦。
也就通过这一顿打,梁翠干活再没敢再偷懒过。
尽管如此,她很努力了,但她依旧因为干不好活,迎来了第二次挨打。
这一次打她的,是她一直不太喜欢的小叔,小叔在五月初从广东回来了,并且这一次他没再继续去,而是留在家里。原因梁翠也大概猜到,应该是爸爸干不了重活,他就回来接替爸爸。梁翠本来就是十分担心爸爸的身体健康问题,小叔回来能减轻爸爸的负担,她也很高兴,因此梁翠对他的感官好了很多。
但谁知道,这也是她生活越发水深火热的开端,她三天两头因为干活不满小叔的意而挨臭骂,骂的最多的字眼就是:她是鬼小孩,从地狱来讨债的——讨债鬼。
比如有一次,他说要割凤岭的稻谷,让梁翠先去割,他和梁翠妈妈稍后到。但那里有两块地,梁翠以为都要割,而且她也看不出区别来,就随便从其中一块开始忙活起来。谁知等小叔到达后,张口就骂:“你个讨债鬼……”噼里啪啦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当时若不是妈妈在,估计他就动手打她了。
原因是梁翠没眼力,看不出哪块地的稻谷够不够成熟,能不能割。而她割的那块正好不够成熟,要过两三天割才好,她应该割的是另一块。
三两天的差别!梁翠承认自己确实没眼力,看不出来。但你指望一个十二岁不到的孩子有这个眼力?为什么出发前不说清楚?总是来马后炮?
梁翠觉得很荒谬,又委屈又不服气,她努力让自己眼泪不落下,默不吭声,任由他骂,没有反驳。她努力安慰自己:这是小叔,亲小叔,不是敌人,算得上是家人,他是在帮自己家里,他减轻了家里的负担,自己受点委屈怎么了,又不少块肉,忍着忍着就过去了,要不你能怎么办?和他吵吗?有意义吗?和他讲道理吗?道理是要和讲道理的人讲?和暴猪讲什么道理!
梁翠的忍让有用吗?没有用!当一个人讨厌你的时候,看你自然是处处不顺眼,当他有能力折腾你,当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
梁翠他们家有一块田,挨着小溪边,但地势比小溪高,水流不到,需要从小溪把水弄上来。而对于这个,是有专门工具的,就是把一个桶,去掉提手,桶底和桶耳连一条线的地方穿两个洞,在桶的两边分别用两根绳子绑住桶耳和洞。然后两个人分别抓住一边两根绳子,站好位置,两人同时把桶甩进溪水里,再同时拉提上来,水就倒进田里了,如此循环反复,是体力活中的体力活,身强力壮的男人都坚持不了多久。
小叔却让梁翠和他干这个,梁翠也没反驳,因为不是她就是她妈妈来,她想着自己力气也蛮大,应该是干得来的。但显然她高估自己,开始几下还勉勉强强,但没多久,梁翠力气不够,一个拉扯间,她便整个人一头栽下溪水里……
等待梁翠的不是小叔把她从水里捞出来,而是……
她艰难的从水中爬起来,迎面来的便是小叔的咒骂和抽打……
藤条打在身上,很痛很痛……很痛!
时间渐渐过去,梁翠每天面对的都是干不完的农活,和小叔时不时的几句风凉话。是的,小叔从上次打她后,就不再咒骂和打她了,最多就是讽刺几句。梁翠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爸爸找过他了。
小叔不再找梁翠麻烦,梁翠日子清净了一些,但梁翠并没有高兴。繁重的农活、糟糕的生活状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而梁翠这段时间也弄清楚了小叔讨厌她的缘由。
原来她妈妈怀她的时候,肚子尖尖,村里人见了都说是男孩子,小叔听到后十分高兴,便向爸爸妈妈提议,要把肚子里的孩子过继给他,以后给他养老送终。
爸爸妈妈已经有了一个优秀的儿子,再加上往后可能还有孩子,妈妈就同意了,爸爸本来不想,但妈妈同意了也没再说什么,他本来对弟弟就有愧疚感,就默认了,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
为此,平常铁公鸡的小叔还出钱给妈妈买了营养品,希望生下来是个大胖小子。
谁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梁翠一生下来就给小叔一个痛击:是个女孩子!还出生在鬼节!
小叔气得心灰意冷,第二天就去广东打工了。心里却认定梁翠就是一个从地狱里来的不详的讨债鬼,把原来属于他的男孩子挤掉了。
梁翠弄明白后,心里只剩无力与悲哀!不止为她自己,也不止为小叔,而是为这里所有的一切……
这该死的封建残余!这该死的小农民思想!这该死的愚昧无知!……
她不得不思考,生活为什么是这样的?这是她要的生活吗?
繁重苦累的农活!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