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清呼呼地出粗气,胸部一起一伏。
“我问你,你买的这个孩子,是谁介绍的,你是从谁手里买的,花了多少钱?”
四清一声不吭。
吴昊道:“如果你不想在这里说的话,那么,我只好请你去公安局说了。”
“是格子,格子要了我8万块钱。”
“格子是谁,你是怎么认识或联系到他的?”
“我只晓得她叫格子,听口音五十岁左右,是我老公工地的一个清洁工给我老公介绍的,说如果想要孩子的话,可以找人花钱买一个,我老公后来找清洁工帮忙,清洁工就要了我的电话。”
“清洁工是谁?”
“不知道,我没见过她。”
“格子在哪里?你有她的电话吗?”
“我没有见到格子本人,她在电话里同我谈好了价格,要现金交易,让我早晨八点钟把钱装在一个黑色垃圾袋里,到人民公园河岸边第三条长条椅上,看到椅子上有一个孩子,就把装钱的袋子放在椅子下,把孩子抱走。当时,公园里虽然有不少人,但有很大的雾,我找了那条长椅,果然看见一个孩子在椅子上,看见我来了,还冲着我笑,我便把钱放在椅子下面,抱了孩子就走了。”
“你没有看见取钱的人?”
“我怕孩子哭,忙往家赶,哪里还顾得上看人来取钱。”
“当时还看到其他人没有?”
“没有,雾大,远一些的人就看不见,到公园的都是晨练的老年人,没有谁注意这个事。”
米月向四清要了格子的电话,却是公用固定电话。向罗定富打听到了清洁工的电话和住址,电话已停机,去找人时,却已人去楼空。
杨茹向米月打来电话,王玉山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尸检发现体内有甲基安非他明残留,也就是常说的冰毒,在左手臂上发现有针眼痕迹,除此之外,无其他致命伤,可以判定系过量注入冰毒中毒致死,死亡时间为9月1日凌晨1时至3时之间。
米月问顾明对作案现场的排查情况,顾明为难道:“县城靠近河边的私人旅馆、出租房有二十六七家,初步摸排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作案现场的嫌疑,至于床单,各旅馆使用的床单大小规格都一样,同一旅馆的床单使用的时间都不一样,实在难以区别。”
这是米月意料之中的事,旅馆发生杀人案,老板能主动报案的,早报案了,老板不报案,自然有他们的打算,要不就是老板自己杀的人,要不就是即使死人的事与老板无关,但只要警方没有找到证据,他们也不会想把死人的事捅出去的,想想看,一家旅馆一旦将死人的事公之于众,那就等于这家旅馆要关门了,有哪位旅客会去住一家死过人的旅馆!
米月推断,如果一个旅馆死了人,不管是老板自己杀的还是发现的,这家旅馆不会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不会的!旅馆的人来来去去,总难免会有人发现,警察会一个个人盘问,难免会露出马脚。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关门歇业一段时间,把房间里的客人都清走了,或把参与或发现这件事的服务员等工作人员都打发走了,这样才放心。
米月便对顾明道:“这样,你现在将这二十多家旅馆,按几个要素列出几个重点来,一是在案发时间段无故暂停关门营业的;二是在案发时间段旅馆内有服务员无故开除或辞职的;三是旅馆门窗外下面便是河流,可直接从门窗外将尸体扔下河的;还有一些,你们觉得可疑的,也算上。摸排好后,先列几家重点的给我。”
……
不到一天,顾明的嫌疑旅馆排查名单列出来了。
顾明指点着电子地图,向米月作介绍。
“我们按照你布置的范围,把这几家列在前面,‘常来常往’宾馆,是一栋四层的独楼,有床位70多张,老板叫何水财,洪江人,平时好酒,十天有九天是醉的,旅馆都是他老婆洪丽秀打点,这是这几家中最守法经营的一家,吸毒嫖娼之类绝不允许上门,好在这一家的地理位置好,一面临街,一面靠河,生意也还算过得去。这一家在案发前一天暂停营业,到现在还没有开门。
‘美好生活’宾馆,是一家吃喝休息娱乐的综合宾馆,一楼餐厅,二楼洗浴,三楼k歌,四至八楼住宿,有床位80多张,老板是本地人,叫关水,在这一带,这关水八面玲珑,与县镇不少领导都熟,虽说在经营中有些打擦边球,但出格的违法行为他也不敢,从这人的性格特点看,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杀人。他们也在案发期间暂停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