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洞府内，宋业睁开了眼，待气息平稳后，他起身走出了洞府。

因为许久无人踏足，洞府外的空地竟长出了些许杂草，原来干净的地面现在也已落上了不少的枯叶。

宋业眼里浮现迷惘。

自从五年前宋业拜了李长老为师后，他每日刻苦修炼，现在已经是筑基巅峰的修为，对于大多数的修士来说，这样的速度不能说慢，但也不上快。

让宋业苦恼的是，他已停滞在筑基巅峰大半年了。

在此之前，宋业的修炼速度虽说不快，但好歹也是逐渐地增长。每次闭关后，宋业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修为的增长。半年前，在感觉到自己修为的停滞后，宋业主动向师父提出闭关的想法，师父也赞成了。

只是在他闭关前，李长老难得嘱咐道：“境界一事，切勿强求。”

宋业只当那是师父随口的一句劝导，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闭关半年，他的修为依旧毫无进益。这时候，宋业才明白师父那句话的含义。

如果他能够顺利突破境界，那当然是皆大欢喜，倘若不能，他也无需勉强。

这个世上有很多的修士，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自己的修为上限，这个上限有时候是天赋决定的，有时候是环境决定的。

有些修士不甘心这样的结果，开始寻求旁门左道的帮助，尽管那样的方式让他们快速地提高了修为，但也给他们此后的道途埋下了隐患。

而绝大多数的修士，他们都是在停滞的境界附近不断徘徊，苦苦蹉跎着岁月，等待奇迹的出现，直到耗尽所有的寿元。

修炼一途，向来如此残忍。

思及此，宋业叹了口气，不去想自己久无波动的境界，离开洞府去见李长老。

李长老长时间住在玄青峰上，宗门对外接收的任务委托都由玄青峰处理，而玄青峰的事务则由李长老负责。

宋业上了玄青峰，玄青殿弟子在殿内整理任务委托，抬头见了他，于是笑着招呼道：“宋师弟，许久未见了。”

宋业也笑说：“这段时间在闭关。”

说话的师兄听了也没继续深究，转而问宋业来玄青峰的目的。

宋业问道：“师父今日可在玄青殿？”

“师父在玄青殿后面，你走过去就能看见。”

“多谢师兄。”

宋业绕到玄青殿后方，看到了自家师父——李长老，他正握着一枚小木牌，似在沉思。仿佛感知到宋业的存在，他抬头看向了这一边。

宋业走上前，恭敬地道：“师父。”

李长老素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些笑意，他点了点头，询问着：“此次闭关，有何收获？”

“弟子此次闭关半年，”宋业顿了顿，“修为并无进益。”

再怎么用师父先前的话来说服自己，他也还是免不了有些丧气。

踏上了修仙之路后，谁又能甘心这么快就止步呢？

李长老沉吟一阵，却不提宋业修为一事，他对其他人、其它事，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躁脾气，但对着徒弟时，他总是温和的。

他问：“你闭关半年，先前教的剑法现在可还记得？”

宋业说：“记得。”

在外门时，所有的弟子会统一学习初级的剑术。拜了师后，宋业在师兄的教导下学会了整套的青苍剑法。

除此以外，李长老也教了宋业许多的制敌招式，他受益颇多。

不管是青苍剑法，还是制敌的剑招，宋业都牢牢记在了心里。闭关前的大部分时间，他不是打坐运气，就是在练剑。

“你且在此从头演示一遍，让为师检验检验。”

宋业应是，随后他召出了剑，这剑还是五年前的那柄，李长老目光落在他的剑上，没有说话。

宋业使出了第一剑，他听到一声锐利的，长剑破开空气的声响。

随后是第二剑，第三、第四剑。

初始，宋业的剑还犹带温和，如同对敌时不愿赶尽杀绝的仁慈，而到了后面，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果断凌厉，就像仁慈褪去，浮现掩藏背后的冰冷。

李长老闭上眼，在破风声中，他的眼前浮现宋业出剑的姿态。

在宋业还是外门中的一个小弟子时，李长老是见过他练剑的。

那日他路过述剑峰，看到了试剑台上的两个少年，他们一人出剑飘逸，一人出剑果决，胜负仿佛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