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天地的规则。”
“说的是。”宋业笑着说,然后偏头看向了温寻庭,“你现在感觉如何?”
“挺好。”温寻庭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从前我体内的灵力就像万丈岩壁之上冲下的瀑布激流,稍有不慎,就会失控,现在它们就像平缓的江河,底下也许激流暗涌,至少表面上仍然平静。”
宋业寻思着道:“听你这说法,可不像是挺好的样子。”
温寻庭的灵脉缺陷上最为迫切地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他的灵力暴动问题,于是无法根治的情况下只好选择压制,但压制一时,压制不了一世。
这就像是要做一件风险很高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他们没有办法将风险降至零,只好力所能及地尽量把风险降低,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需要在意这个风险。
温寻庭道:“这个结果是目前最好的。”
宋业心想,的确,能治一时便是一时,以后还可再寻办法。
雨淅淅沥沥地很快停了。
宋业撤了结界,两人走在被雨水洗得碧绿的林间,脚下枝叶被踩得咔咔作响。
他们回到了初始进入灵境的入口,那方入口还在原地,二人一前一后越过渡心镜,返回了温家的庭院。
随着他们的回来,那渡心镜形成的入口非但没有消失,里面的景象却发生了改变,不是灵境中的山林,而是温至林本人的形象。
温至林盘坐着,看背景像是温家某一处布置的厅堂。
渡心镜中传出了温至林的声音。
“回来了?”温至林先是问了这么一句,随后才道,“如此,你们便先过来吧。”
温寻庭道:“我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和我一起去见他。”
宋业也听见了,心想大概是温至林想要关心温寻庭灵脉的情况,但这说到底是他们父子之间交流的事情,为何得要叫上他?
宋业回道:“那便去吧。”左右除了修炼外,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温至林把他和温寻庭一起叫上,应该只是顺便,因为他是温寻庭的朋友。
两人于是又再一次越过渡心镜,当宋业在这转瞬间踏入了另一方的厅堂时,他不禁想,这渡心镜在温至林手中,活脱脱就是一个传送法阵啊,换不知情的人在此,一定想不到这并非渡心镜的真正用处。
这回渡心镜在他们出来后,就逐渐缩小,缩到初始那般大小,便飞回了温至林手上,他手一合,将渡心镜收了起来。
宋业和温寻庭来到了温至林的面前,温至林看他们一眼,对他们道:“坐吧。”
于是他们在距离温至林不远不近的地方盘坐下。
温寻庭知道他的灵脉问题肯定是要被问起的,于是不等温至林问,便主动如实说了。
温至林听了,似已有预料,开口说:“你那灵脉的问题,若想要彻底修复,的确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说完这一句,气氛便有些沉寂。
温至林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不由得想起些以往的事情来。
他这儿子,打小就和他不亲近。更别说妻子遭意外去世后,温寻庭的性子便愈发沉默,而他自己又忙于外界的事情,疏于父子间的相处。
温家是个大家族,对外是人人称道的修仙世家,但人多了后,内里的争斗难免也要多。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行为不谈,有那么一两个月的时间,一些族人知道温寻庭灵脉受损的事情,直言温寻庭即便是家主之子,但既然灵脉有损,修为境界已注定了,便不该享受原本作为未来家主的资源待遇。
原本温寻庭的天赋极好,同辈中几无人能比得上的。但灵脉受损一事出后,那些自身天赋修为不如何,却有子孙天赋不错的族人,心思就开始活络了起来。
大概温寻庭也厌倦这样的事情,温至林记得那天,十几岁的少年人如许多族中子弟一般,来到他的面前,语气平淡地说想要离家历练。
温至林看了他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在温寻庭离开之前,温至林叫住了他。
温至林召出了自己的佩剑,当着温寻庭的面解除了和剑的契约,又让这柄剑和温寻庭建立了契约
“此剑名应逐,乃我多年佩剑,用灵境炎石所铸。你带上它,如若遇到危及性命的意外,此剑可护你周全。”
少年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剑。
“谢父亲。”
温寻庭离家后,温至林难免要关注一些,知道他出了元夔城后,又出了西陆,一路没少替别人除魔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