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呢?”
姜挽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又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
褚听淮冷笑,眉眼满是不屑。
“在冷宫过了几年无依无靠的日子,他突然把我接了出来,册封太子昭告天下,赏赐最华丽的宫殿。”
【一夜性情大变,这不应该。】
似是看穿了姜挽内心的想法,他解释道:
“就是因为这场天灾,那道士说我能救国。”
“救国?”
“对。”他点点头,苦笑出声。
于是,一个受尽冷落的皇子,自此成为了受尽拥戴的储君。
“可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甚至觉得那场天灾是他罪有应得。”
“嗯。”
姜挽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伤心,轻舟已撞大冰山。”
……
“我五岁时,母妃死了,希望飘渺虚无,我甚至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也是在那年,我遇到了一个人。”
“她很善良,很纯真。”
“她明明也那么小,可总是像一个小大人似的叽叽喳喳讲大道理,教我如何反抗,如何把香蕉皮扔到那些欺负过我的人身上。”
如果拥抱是巨象的光,我想,她能将我彻底燃烧。
“你这个朋友人还怪好的勒,要是我也教你扔香蕉皮。”
褚听淮:“……”
—
“可后来,她失踪了。”
“说好了要看着一起种的小树长大,只留我一人遵守约定。”
“我每月都会去为那小树浇水,每一次都会在小树上挂个祈愿符,就好像她从未离开一样。”
“起初还会傻傻的在上面写《期待重逢》”
“后来就变成了:”
愿你三冬暖,愿你三不寒。
“我终日懊悔,为什么没能把她留下。”
“可大义面前难免受伤,我不想让她为难。”
“长大了些,我派人到各界寻她,如同石沉大海无一点儿波澜,倒是遇到了和她长的一样的人,身份也一样,但我知道,那不是她。”
如果不能相见的话,她能安好,也足矣。
——
“时间不早了,陛下去休息吧。”
这些话像是独白,又好像是在倾诉。
姜挽有些发懵,不知为何。
在他说的同时,脑子里出现了相同的画面,可画面怎么也看不清,一片模糊。
“嗯,晚安。”
“你们一定会再次相见的。”
“好。”褚听淮轻声应答,菲薄的唇角向上勾起,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失态,连带周围的空气都如沐春风,送她离开。
——
挽月宫内。
姜挽狗爬式的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系统系统,在不在呀。”
“我在哦。”
“你有没有什么道具之类的?比如那种检测仪。”
“这天下这么大,上哪儿找褚听淮的心上人啊。”
“万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不可能吧。”
“找遍各界都找不到,就在身边的话那未免显得他太傻了。”
“算了算了,明天再想。”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
——
荒无人烟的街道边。
两位青年男子正在小茶馆外互相交流:
“洛兄啊,这疫病是一日比一日重,可让人头大啊!”
“是啊。”
一文弱书生缓缓应答。
“不过貌似听闻王兄家里人是在宫内做官的,可否有机会请柬一二。”
“哎呀,我那表兄就是一从九品小官,哪能跟博学多识的您比啊。”
“以后中了举,可不要忘了兄弟啊。”
“定不会相忘。”男子缓缓笑道。
随着话音落下,那名为王兄的男子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酒里...有...毒...”
“没用的废物。”另名男子直起身来,用手帕擦了擦纤细的手指。
在这深夜里,眸子如同寒潭,幽深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