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等到了过晌(下午),天变得冷起来,只要是在外面站着就有明显的感觉了,脸像是刀刮的一样疼,而人们也快走得光了。只剩下一些好喝的人还在屋里吆五喝六,脸通红通红的,早已经是醉了,但还舍不得放下手中的酒杯,家里的几个人就站在地下伺候着,尽管心里有很大的不高兴,可是还得一趟趟地去外地下去盛菜。本来菜就不多,而家里的人都还没有吃饭,饥肠辘辘了。
吵吵得最凶的当属高王氏的老兄弟,人称王老八,他个子不大,嗓门大,只要他喝多了,必须要吵吵他二叔王才的枪打得准,号称是打你马蹄子不打你马腿。
人们嘴上不说,听你瞎吹牛逼,心里在想,那马是死马吧,你放枪它不跑?
老太太坐在北炕上,地上早已经湿得不能再湿。建国便从外地下收了些灰垫上,省着来回走时沾得满脚是泥。穿的是纳底的棉鞋(很少有穿乌拉的),如果湿了的话,能把脚冻掉了。再者,粘来粘去,地就不平了,还少不得挨老太太的数落。
冬天的天是短的,这样子一气儿忙活下来,天就暗了,等到不得不点灯的时候才把小柴油灯点上,整个屋子便在灯火的闪映之中,在昏暗的墙上投下晃来晃去的影子。这柴油便是梅强从他们厂子的柴油机里灌的,给拿来了一小桶,够用一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