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代东北的农村,穷得不敢想象。可彩礼作为一种风俗却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没有几个钱也都要。
玉华就要了一口柜,十个包棱皮(包袱皮,一块稍大些四方的布,用来包衣物,或出门拿点东西用)。要了块儿大镜子(那种放在柜上,墙上钉个钉子,拴上细绳拉着,用来照的,大约一米五高,八十公分宽,在东北的小土房里,也显得亮堂),婆家没有买,说是过段时间有闲钱再说。
玉华还想要台机器(指的是缝纫机),自行车是万万不敢想的,反正自己也不会骑。
可机器也让媒人给怼了回来,机器得八九十块呢,恁是再有钱也是拿不出来的,等你们两口子多挣钱再买吧。
玉华老大的不愿意,平时做个针线活儿都是一针一针地缝,想着嫁人了能有个机器呢。
可也没有办法,自己没有那个命。
其实不是媒人怼的,媒人都是双方的亲人或朋友,都乐得小子娶个好媳妇儿,闺女嫁到好人家,门当户对的,只要不是狮子大张口,要点东西也是天经地义的。
当赵顺知道玉华要机器时,一个高儿从炕上蹦了下来,在屋地里跳着脚地骂:“老王家闺女是金枝玉叶?不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吗?要啥机器?把自己当谁了?不行拉倒,我们家玉山不要这样的媳妇儿,打光棍也不要她……”
这种做法直接把媒人撅到那儿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坐在那里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