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林溪颜，你以后想做什么啊？”课间，江暄托着腮翻着高考志愿书。

林溪颜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考上海的大学。”

“啊，可是你的成绩去上海是不是只能上二本？”

林溪颜看着江暄：“难道你不是？”

“也……是吧。”

这群底层学校的“尖子生”，其实面临着差不多的困境。

江暄努努力也能够到上海的一本，但是那些专业实在冷门，她连就读的欲望都没有，这也是她最近一直在前后纠结来回摇摆的原因。

江暄头往后仰：“靳梨，你想学什么？”

“法学，可以去体制内，也可以去体制外，”靳梨回答，“我想考华东政法大学，但目前的成绩只能上上海政法学院。”

“你倒是目标挺明确的。”

江暄懒洋洋抬起眼皮：“李聪呢？”

“不知道哎，主要还是想学工商或师范吧。”

江暄叹气，她也想学师范，但是以她的情况，学出来了只能去搞课外辅导，一点用都没有。

林溪颜拿过江暄的志愿书，开始翻阅起来，她在上海政法学院那一栏看了许久。

“江暄，你觉得汉语言文学怎么样？”

“你现在这个分真的要上二本吗？”

林溪颜的成绩就在f省一本线上下波动。

“如果是去上海的话……也不是不行。”林溪颜看着书，不好意思笑了笑，“但是看起来还差三十多分的样子。”

“三十分还好吧，平均一课提高五分就有了。”

“最好是能这么理想啊。”

林溪颜抬起头，往靳梨的方向看去，他此时正腿蹬着桌子，整个人悬空，用椅子后两脚支撑着地板，看起来随时都有往后摔的可能。靳梨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也往旁边看了看，林溪颜赶紧转移目光。

江暄就是这个时候发现林溪颜有点不对劲的。

靳梨要过生日了，因为是十八岁生日，所以靳梨父母给了靳梨一笔钱，让他和同学去外面搓一顿，靳梨才转学来没多久，根本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综合比较之下，他选择邀请江暄等人。

“哇，这是要吃席了吗？”江暄受宠若惊。

“去你妈的吃席，”靳梨佯装扇江暄一巴掌，“周六晚上，来不来？”

江暄赶紧心算了一下妈妈的排班，是白班，能接，嗯，可以。

“我可以去。”

“我也可以，”张阳莱说。

“你可以带家属，”靳梨说。

“啊？谁是我家属……滚啊！”

“哈哈哈哈哈，”靳梨转头，“李聪你有空吗？”

李聪比了个“ok”的手势。

林溪颜小心翼翼地举手：“我……也可以。”

“那要给你带礼物吗？”李丽遥问。

“当然要，没有别来吃饭。”

“啊，我还是很想吃席的……”

“我说了那不能叫吃席！”

大家笑作一团。

因为周六下午大伙儿都要补课，江暄、张阳莱、林溪颜打算在周六上午去商场给靳梨买礼物，她们并不是很清楚男生会喜欢什么。

“我觉得这个不错，”江暄找到了一条印着美金样式的毯子，“盖着钱睡觉，连梦都很香甜。”

江暄看了一眼价格，299。

“……算了吧，dolr is so expensive.”

张阳莱在小商品店看中一条围巾，黑白灰方块，在秋冬时节也许很衬靳梨。

“价格也合适，”张阳莱看了一眼吊牌，“我就拿这个结账好了。”

她往收银台走去，走到一半在毛绒玩具区停住了。

正中央的位置放了几只躺着流口水的猪头玩偶。

她拿下来看了看价格，决定一起拿去结账。

“这个送给秦轩，跟他一模一样。”

“张阳莱，”林溪颜突然开口。

“嗯？”

“那个……我觉得这条围巾很不错，”林溪颜声音很轻，“你能换个礼物吗？我想送给他这个。”

张阳莱虽然有点不理解，但还是给她了，自己重新挑了一个熊猫帽子，才二十多块钱，还没送秦轩的玩偶贵。

江暄在经过了一番性价比的比对，终于给靳梨挑出来了……一幅卷轴，上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