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一脸黑气地领着江暄回家，江暄战战兢兢跟在她后面，就差小碎步跑起来。

江暄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母指着江暄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行啊你江暄，都敢对你妈撒谎了，以后你最好什么事都别找我，你也别问我要补课费，也别问我要饭吃，你自己爱干嘛干嘛吧。”

江暄对眼前这一幕有点茫然：“妈，我没有……”

“你咋没有？我看你嫌弃你妈嫌弃得很，连生日都要背着我偷偷过。”

“妈，不是。”

“确实，你十八了，长本事了，你妈想参与一下都不行是吧？”

“我没有不让你参与……”

“我看你就是！”

“对我就是！”

江暄突如其来的强硬倒是把江母吓了一跳。

“我就是想和我同学单纯玩一玩怎么就这么难？”江暄也忍不下去了，“我都说了钱我自己出，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的生日和你那些亲朋好友混在一起？我不想这么过生日！”

“你这死孩子有没有点良心？你的钱不是我给你的？我的亲戚不是你的亲戚？”

“那一定要在我生日的时候来往吗？平时不可以来往吗？”江暄的眼泪差点从眼眶涌出来，“我说了不要叫亲戚，你也答应了，结果转头就给我二姨打电话，你尊重一下我行吗？”

“你妈我就是想参加一下你的成人礼都不行了？以前没发现你这家伙这么自私！”

“这是自私的事吗？！！”

江暄快被气哭了。

“我背着你找他们是我的错，但是难道没有原因吗？我从小到大不过生日不就是因为你老把我的日子变成你的日子吗……”

“啪！”

江母给江暄脸上来了一巴掌，把江暄扇翻在地。

江暄捂着红肿的脸，眼泪汪汪看着她。

“我一个人拉扯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还开始在这跟我吼上了？！”江母嘶吼道，“我警告你江暄，你现在还要靠我养着，不要动那些有的没的的心思！！！”

江暄气不过，爬起来跑回卧室，重重关上了门。

大人似乎都是这样，一旦说不过，就开始用权威压人。

江暄抽了一张纸擦干眼泪，她知道自己对老妈撒了个谎，但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想单独和朋友一起玩，没什么错吧。

江暄拿起手机，想和季臻抱怨些什么，但是在看见聊天栏的那一刻，又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她很难受，再打字复述一遍，只会让那种难受变得更加清晰。

晚上十二点，她又偷偷打开门，妈妈已经睡了，她偷偷去客厅里，把他们大包小包的礼物拿回来。

不管怎样，那些东西都是她的宝贝。

母女俩彻夜无言。

第二天早上江母不在家里，江暄起床后，看见桌子上空空荡荡，妈妈没有给自己预留早餐。

她忽然开始内疚起来，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做错了。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冲刷，好像脑子也逐渐清醒了起来。

但江暄记得今天妈妈不是白班而是夜班，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在家，于是江暄给妈妈拨了个电话，江母接通了。

“喂，妈。”

“干嘛？”

“你去哪儿了？”

“你管我，我就必须在家里伺候你啊？”

江暄眉头一皱：“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咋还记隔夜仇。

“我和同事换班了，白班夜班脸上，”江母的语气还是有点阴阳怪气，“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管一下你自己好了。”

“哦……”

江暄挂掉电话，总觉得有点不爽。

下午英语课下课，叶童又凑到了江暄身边：“给，生日快乐。”

叶童给了江暄一个小小的熊猫玩偶，和之前季臻给江暄的很像，但是比那个大。

“谢，谢谢，”江暄接下，“季臻也给过我一只熊猫。”

“因为我很喜欢熊猫嘛。”

江暄感觉这句话有点语义不明，想起来那只别针已经生锈的熊猫，又看了看叶童：“你送过季臻熊猫吗？”

“送过。”

江暄心里咯噔一下。

叶童眨着大眼睛看着她：“你是怀疑季臻送你的那只是我送他的吗？”

江暄表情很难看：“你送他的是小只的熊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