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常在病了的消息,第二日就传遍了后宫,新人入宫三日后就可侍寝,沈眉庄与甄嬛交好,一同夏冬春受刑那日两人都在现场,甄嬛吓得卧床不起,沈眉庄却在新人中拔得头筹,第一个承了圣恩。
各宫人都在看戏,笑话甄嬛胆小,等着瞧姐妹反目的戏码。
皇后也派了身边的剪秋特来探望。因报的是时疫,碎玉轩里淳常在已经挪出宫去避疾,甄嬛散着头发在床上躺着,屋里烧着碳盆。剪秋来时她正在喝药,脸色苍白,端着漆黑的药汁一口一口的喝,看着好不可怜。
剪秋站在床前貌似关切的看着,话里话外替甄嬛可惜。
“莞常在这病来的可不是时候,昨日倒叫沈贵人占了先机,率先承宠。”说话间瞧着甄嬛的神色,见她只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只是说沈贵人得天独厚,并看不出有否嫉色。
又关怀了几句留下些滋补药品,便要告辞,流朱连忙送人出去。回来时带上了内室的房门。甄嬛已经喝完了药,浣碧拿来蜜饯给她含食。
“浣碧,你与槿汐看着底下人,如今我病着,若底下人松懈,出了差错,便是雪上加霜了。”
“小主放心,”浣碧应下来,给甄嬛掖着被角:“奴婢听着方才剪秋话里话外提到沈贵人,似有挑拨之意。不知是她自作主张,还是……”
“剪秋是皇后娘娘身边第一位的,她的意思许就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甄嬛将一片蜜渍梅子压在舌下,轻声道。
当今圣上年逾四十,膝下只有三位皇子两位公主,五阿哥身体不好几乎不出来见人。芳贵人因着麝香仁小产被厌弃,甚至新人进宫时,储秀宫的欣常在也刚刚小产不过月余。或许皇后娘娘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大度得体。
沈眉庄承宠后几日功夫,派了采月来见甄嬛,说是皇上赞赏她,欲叫她学习宫务,皇后娘娘患有头风之症,时有发作,皇上想叫她从旁协助。这几日都在皇后宫中跟着瞧宫务之事,得知她病了也还不得空前来。送了些补品炭火来。
甄嬛既是替沈眉庄的得宠高兴,又是担心她在皇后手底下办事,怕她没有防备。安陵容倒是来了几回,甄嬛在床上吃完药看书,她便陪着做了几回针线。有心人便传甄嬛眼热沈眉庄得宠,与昔日姐妹反目成仇,转而同安陵容交好。又编排沈眉庄得了宠便不顾姐妹之情。
两日后安陵容来时便与沈眉庄一同来了碎玉轩。
“这屋里好冷,”沈眉庄进门裹了裹披风:“嬛儿!你可好些了吗?”
“眉姐姐!”甄嬛急忙笑着拉住沈眉庄的手:“我已好多了。”
沈眉庄皱着眉:“手这样凉,你这屋子也冷,我带了几篓银碳来,你先对付着用,方才我看槿汐他们烧的都是黑碳,定是内务府那帮奴才拜高踩低。我总要禀明了皇后才是!”
甄嬛将手里小巧的手炉往沈眉庄手里塞,转头吩咐屋里伺候的人都下去,瞧着浣碧带上了门,这才转回来对着沈眉庄和安陵容道:“姐姐说到此事,我正有事要告诉你。”
沈眉庄见她神色严肃,不禁问道:“怎么了?”
“姐姐进来时,可看见了我院子里的金桂树?”
“自是瞧见了。”沈眉庄不明所以。
安陵容在一旁接到:“我记得姐姐说过,那是姐姐入宫前皇后娘娘命人移栽的。”
“正是,”甄嬛说道:“我这院里,角落处有一棵海棠树,今年春天就不开花了,可到现在,也没人把这不开花的海棠树移走。我与淳儿入住前,这碎玉轩里住过一位芳贵人,原本也有些圣宠,已经怀有龙嗣,却无故小产,遭了皇上厌弃。”
“竟有这事?”沈眉庄惊道。
安陵容问道:“这芳贵人小产,与姐姐所说海棠树……”
甄嬛点点头:“陵容想的没错,入宫第二日,我宫里的奴才就在海棠树下挖出一个坛子。里头装的东西,我找温太医瞧过了,正是麝香中药效最烈的麝香仁。”
安陵容拿帕子捂住了口鼻,没有惊呼出声。
沈眉庄沉思片刻,惊道:“麝香仁气味浓烈,皇后娘娘整修碎玉轩,不移除不再开花的海棠树,还送来秋季香味浓的金桂。嬛儿你是怀疑……”
甄嬛深色凝重:“正是!这几日我听说姐姐在皇后处学习宫务,甚是提心,总怕姐姐未加防备,若是在宫务上出了差错,还不知要如何受罚。”
沈眉庄缓了缓心神道:“如今看来,倒是还好。我每日里去半日,并没上手,只是瞧着。下半晌便替皇后做些跑腿的活。如今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