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春夏之交,甄嬛越发受宠,皇上惦记她体虚,季节交替之时便着太医院给她进补。温实初便开了补身方子每日配好了药送到碎玉轩来。
浣碧知道,到了余氏要下手的时候了。甄嬛晋了贵人之后内务府送了一批宫人来填补碎玉轩人手,也曾领了几位久在宫中,老练的首领太监来给甄嬛挑选。
甄嬛记着小允子的忠心,想给他个机会,便回了皇上,只说用惯了小允子,觉得他办事稳妥,让他先试着管碎玉轩新来的小太监们。
浣碧找到了小允子,商量着新人来了有一段时日了。内务府的总管太监黄规全是华妃的人,难保不在这时安插人手,为防有人在碎玉轩生事,他们几个原来的就该警醒着,把好门户。
小允子向来和浣碧流朱两个亲近,浣碧一说,小允子也觉得是,便私下里把碎玉轩里里外外留心了一回。没想到还真发现了问题,东墙墙根下有几块墙砖是松动的。
小允子并没有立刻回禀甄嬛,他暗中盯了两日,发现果然是有人从这处墙洞互通东西。他眼力好,身上又有些功夫,猫在墙头上,把里外的人都看的清楚。这才在一日晚间来回禀甄嬛:
“启禀小主,前几日浣碧姐姐嘱咐奴才,碎玉轩里新进了宫人,要看紧了门户以防有人生事。奴才这几日暗中把碎玉轩的宫墙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没想到真查出事来了。”
小允子低声回禀。
“东墙根底下有几块墙砖是松动的,奴才留心看了,每隔一日,便有一个小太监往这个墙洞里塞东西,里头接应的正是前月新进的宫女花穗。”
甄嬛没想到自己才获宠几个月便有人打开了自己的宫墙,里外互通有无。气愤过后冷静下来问道:“可看清了外头的小太监是谁?花穗原来在哪处当差?”
“回小主,奴才都打听清楚了,”小允子回道:“那小太监乃是原来康禄海的徒弟小印子,如今进了华妃宫里当差了。至于花穗,原本是在余官女子那里当差,余氏被降位,她也就被贬了出来。”
“华妃……余氏……”甄嬛抿着嘴唇,心里砰砰直跳,说不出是被暗害的恨意更多,还是被旧仆背叛的气愤更多,半晌,她对小允子问道:“他们下一回送东西进来是什么时候?”
小允子道:“正是明晚。”
甄嬛吩咐道:“今日先不要声张,等明日天擦黑,你们拿几件首饰去她屋里,就说她手脚不干净偷了主子东西,把她拿下,然后搜一搜她的屋子,看外头都递了什么进来。晚上槿汐在里头冒充花穗接应,小允子带上宫里的人,务必要把外头接应的人抓住。”
小允子应是,下去了。
浣碧流朱伺候甄嬛睡下,这一夜的碎玉轩,风平浪静。
到了第二日,甄嬛如常用过了晚膳,在窗下练字消食。槿汐带着流朱带着几件金银首饰进了花穗的屋子,另一头几个小太监把正在小厨房忙活的花穗带走,悄无声息地堵上嘴捆在了一间屋子里。
花穗与另一个新来的宫女住一间屋子,这宫女今日身上不干净并没有出去伺候,见槿汐流朱进来忙问怎么了。槿汐板着脸,只说花穗偷小主的东西已经被抓了现行关起来了,他们要来搜一搜花穗的随身物品。
那小宫女吓了一跳,忙指着屋子里头的一张床和床头的柜子,说那床铺和柜子是花穗日常用的。槿汐流朱把床铺和柜子翻了个遍,并没发现有什么东西。
那小宫女见状犹豫着,又说了件事:“姑姑,那床铺的床板怕是有名堂的。奴才前几日晚上吃多了睡不着,到了半夜听花穗起来,本以为她是去起夜,听她回来躺下后,床板噔噔响了两声。原本也没在意,如今想来,怕是偷了东西,藏赃物呢!”
流朱手快,那床铺的枕头方才已经被掀起来了,她伸手在床板上敲了几下,果然里侧有一处声音与别处不同。
摸了几下,找到一处暗扣,一扣之下一块巴掌大的板子掀了起来,里头只有一些药材。
槿汐收起东西,对小宫女嘱咐了几句不许她出去声张。
小宫女惶恐的应了。她本就胆小,只觉得花穗这是自寻死路,碎玉轩里的小主待下人们厚道,吃得饱穿的暖,如何就要偷东西了?
到了深夜,宫门已经上锁。碎玉轩里一派静谧,浣碧扶着甄嬛站在正殿门口看着东墙根下的动静,槿汐已经在那处准备好了。
子正刚过,就听宫墙外头传来两声布谷鸟叫,槿汐急忙以布谷鸟叫声回应,只见松动的几块墙砖被人从外头卸下,一只手伸了进来,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