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下午,苏培盛亲自安排了车驾,送华妃回了紫禁城。皇上始终没有露面。
车驾出了圆明园时,安陵容同甄嬛不约而同聚在天然图画。
“不枉这段日子小心谨慎,担惊受怕,总算是把她送回了宫中!”沈眉庄恨不能抚掌称快。
三人悄悄的笑了一番,安陵容不解道:“只是妹妹没想明白。那刘畚如何就愿意反咬华妃一口了?按理说,咱们没有露出端倪,刘畚应该不会轻易反水才对。”
甄嬛收敛了笑容,看了看窗外的院子里来往的宫人道:“此事不是我要瞒着你们。只是事关重大,在这行宫之中处处都是耳目,实在不好说。等回宫之后时机成熟,我再同眉姐姐,安妹妹,好好解释。”
安陵容见她面色凝重,心下也是不安。便没有多问。
沈眉庄笑道:“无论过程如何,好在结果是好的。”
三人于是又放松下来,喝了一刻钟的茶。便各自散了。
沈眉庄经了此事,有了些感悟。安陵容承宠的事情,是越快越好了。如今她和甄嬛二人虽算得上得宠,可就如这次的事情,倘若她们没有察觉,入了局,那么不只是她,可能连嬛儿也要被皇上怀疑。终究是势单力薄。
沈眉庄心中对皇上,其实并没有太多情爱,也看得出皇上多情多疑。她也知道,甄嬛与自己不同。甄嬛同皇上是先有了感情,后才侍寝。终归情分不一样,头先同她商议安陵容承宠一事,她也并不热络。沈眉庄便知她是心里不痛快。这也是人之常情,凡妻子之爱重夫君,必不能心平气和的看待对方宠爱他人。
甄嬛终究有几分把皇帝当做夫君。
沈眉庄却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家族荣耀,自身平安,所以才会被求子之心蒙蔽双眼。情爱一事于沈眉庄,是最后的考虑。
此事过后,皇帝有好几日没有召见嫔妃,只上皇后宫中用过几次饭,白日里见过两次甄嬛。这日甄嬛从九州清晏回来,沈眉庄便来了碧桐书院。说是要留在甄嬛这里蹭饭。
两人用罢了饭坐在堂下喝茶,沈眉庄为防皇上晚间还要见甄嬛,便直接道:
“嬛儿,先前我与你说陵容的事,咱们也该绸缪一番了。”
甄嬛收敛了笑意,道:“这会儿华妃回了宫,除了这样的事,皇上没有心思宠幸后宫。正该是有新人叫皇上换换新鲜,确实是陵容的机会。”
沈眉庄看她脸色,知道她心情,放下茶碗道:“我知道你心里待皇上不同。我要说什么,你必然都懂,只是心里终究不痛快。你向来聪明,我也不劝你。陵容不像咱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这次的事若不是她机敏,咱们也不会这么轻松。”
“说句不中听的,她便是袖手旁观,咱们倒了,也跟她没有关系,迟早轮得到她得宠。她肯这般帮我,我就得投桃报李才是。”
甄嬛垂眸看着自己的指甲,揉了揉手里的帕子,自嘲一笑:“我待皇上不同,皇上待我却不见的。宫中妃嫔,谁不是如此呢。眉姐姐,我都知道的。”
她看向外头黑沉沉的院落,灯笼映照着树影婆娑,缓缓开口道:“陵容歌声婉转,明日咱们约她去福海边上,品茶赏曲。”她压下眉头的落寞,笑道:
“打从来了院子里,咱们还没好好玩过呢。”
沈眉庄见她自己想通,也是欣慰:“如此我明日便约上陵容。”
转日正是十五,皇帝见过了大臣,在皇后处用过午膳,难得一同出来散步。说着宫务上的琐事,慢慢行至福海边上,忽听得一阵歌声,婉转清幽,声音泠泠如泉水,炎炎夏日听来,叫人舒心。
那人先唱了一段夏日采莲曲,停了片刻,又唱起一阙金缕衣。
帝后二人循声找去,只见在福海湖边亭子里坐着的正是甄嬛沈眉庄二人,还有一位穿碧色衣裳的女子背对着二人,正是唱曲之人。
皇帝并没有马上上前,在原地驻足听了片刻。
安陵容唱罢金缕衣,笑着坐下,同沈眉庄说笑。甄嬛坐的位置正好面对这边,先发现了帝后的仪仗。忙站起身行礼,安陵容沈眉庄也急忙行礼参拜。
皇帝站在原地看向安陵容,并没有说话。
皇后看着皇帝的神情,心中有了计较。叫三人起来回话。
“这位本宫记得,是安答应吧?向来少见,倒是不知安答应竟有这般歌喉,说是昆山玉碎香兰泣露亦不为过,皇上跟本宫,都听得呆了。”
安陵容是答应的位分,向来中宫请安,是要贵人及以上位分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