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夜宴，太后也出席了。

开宴后便互相敬酒，说吉祥话。华妃敬了皇帝一杯，皇帝笑着喝了。

太后瞧着华妃笑得娇媚，道：“哀家看华妃今日倒是穿的好看，这身衣裳哀家虽然老闫昏花，却也看得出熠熠生辉。”

华妃笑道：“太后赏了臣妾一支步摇，臣妾想得有好衣裳来配，恰逢年节下了，便吩咐下面多做了几身。”

皇后状似说笑：“何止是衣裳，本宫看华妃头上的绢花也是不同寻常。”

华妃道：“寻常绢花虽好看，却总少了几分尊贵。臣妾便命他们用金线掺杂丝线制成，果然更加好看。”

皇后收回目光：“华妃心思灵巧。只是不知这么一身，价值几何啊？”

华妃收了得意之情，只觉得皇后斤斤计较，果然是庶女出身一股小家子气。

“臣妾娘家自有贴补，不必费宫中的银子。”

皇帝在上头听着，毕竟是除夕夜宴，便开口圆了一句：“年羹尧就这一个妹妹，自然是朕赏他什么，他便全都贴补给华妃了。”

下头曹贵人道：“说起来听说皇上赏了莞贵人一双蜀锦做鞋面的鞋子，菜玉做底缀合浦明珠。今日除夕，妹妹怎么不穿上，也叫姐妹们开开眼。”

沈眉庄道：“说起来我也不曾见过呢。这蜀锦做鞋面的玉鞋珍贵，今日这样的日子，众姐妹可不是恨不得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上身，她也舍不得把那鞋穿出来。也不怕把皇上的心意捂馊了。”

皇帝在上头听了笑出声来。众人不管是不是真心，都笑了起来。

这一茬便揭了过去，齐妃又道：

“惠贵人头上这支和合二仙金钗实在精致，是太后赏的吧？”

沈眉庄道：“正是太后垂爱。”

太后在上头笑着说：“这是哀家当德妃的时候先帝赏的。惠贵人这一胎，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有哀家这个做祖母的疼爱，皇玛法赐下的金钗庇佑，必然能够健康平安。”

众人都顺势说起吉祥话，皇帝今日似乎也是兴致很高，笑容不断。

受过一众小辈王爷们的礼，底下有宫人轻轻过来向太后身边的竹息耳语。竹息听后忙悄悄报给太后。太后一愣，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此时正在同皇帝说话，并未发觉。

太后对皇帝道：“皇帝，哀家乏了，便先回宫去了。”

皇帝忙道：“儿子恭送皇额娘。”

太后又对沈眉庄道：“惠贵人陪哀家一同回宫吧。哀家那里刚好有一些极好的东阿阿胶，你一会儿拿些回去。滋阴补血最好，正合你吃。”

沈眉庄忙起身道：“是，多谢太后。”

敬嫔见此，站起身道：“臣妾乃是咸福宫主位，此时天色已晚，臣妾送太后和妹妹去寿康宫，再陪妹妹回咸福宫吧。”

皇后道：“敬嫔虽是咸福宫主位，惠贵人跟着太后回宫你难道还不放心？你当留下来同姐妹们一起守岁才是。”

太后才听了下头的禀报，一时心里有些火气，也顾不得周全皇后的脸面，道：“敬嫔关心皇嗣，很有主位风范。如此便一同走吧。”

敬嫔沈眉庄忙向皇上皇后行礼告退，过去扶着太后，三人一同出去了。

皇后眼底晦暗不明，对剪秋使了个眼色，剪秋会意，悄悄退了出去，皇后身边由绘春顶上。

沈眉庄与敬嫔陪着太后回了寿康宫。竹息拿来了盒子装着的阿胶，沈眉庄身边的采月正要接过来，竹息绕开她的手道：

“小主，今日合宫夜宴，如今天色又晚了，路上还有冰雪，太后命奴婢带了轿辇，送娘娘和贵人回宫。”

沈眉庄一愣，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顺势道：“那……有劳姑姑了。”

竹息带着补品，跟在敬嫔和沈眉庄的轿辇边上一同回了咸福宫，一路上倒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回到咸福宫，敬嫔在沈眉庄的存菊堂喝了一盏茶。

“妹妹别怕。今夜既然回到了自己的地界，无事发生，便是躲过去了。妹妹有太后护着，旁人也不敢乱来。你今夜好好歇着，单看明日这戏怎么唱就是了。”

沈眉庄谢过敬嫔，敬嫔办了事说了话，便回去了。

沈眉庄心中虽不安，却并不慌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了孩子，她也不能乱了分寸。

转日新年头一天，是阖宫觐见太后的日子。

这一日上到皇后，下至答应，都齐聚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众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