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这里回到了延禧宫,吩咐苏合收起刚得的首饰。
“小主,这要不要收到库房里去?”
安陵容道:“那对金簪留着,元宵的时候戴一支,想来也不显眼。”
皇后既然赏了,自己戴着,才叫她放心。
皇后那里正在核算宫务,各宫支出银钱皆要入账,年下这几日皇后其实很忙。只是皇后自己倒是十分享受这样的忙碌。
剪秋道:“娘娘瞧安常在那副贪婪小家子气的样子,也不知道太后喜欢她什么。”
皇后一边写着东西,一边道:“如今是文常在了,别叫错了。”
剪秋忙告罪。
皇后道:“贪婪才好呢。能用金银俗物拴住的人,最简单不过了。只怕……”皇后放下笔,剪秋递上一方温热的湿帕子给她擦手,只听皇后道:“只怕她是跟本宫演戏,戏作的这样的好的,才是值得忌惮的。”
当晚皇帝便来了延禧宫。
“你焚的什么香,闻着倒是,格外清新温婉。”
安陵容道:“是前些日子皇后知道臣妾爱香,特地给了一些西域的金颜香。臣妾曾在《西域传》中读过此香,其中记载金颜香与沉香檀香合香焚之气味清婉,便试了试。”
皇帝感兴趣道:“倒是难得见你读书。”
安陵容赧然:“臣妾不如莞姐姐眉姐姐饱读诗书,不过看些香谱杂书罢了。算不得读书。”
如今天寒地冻,安陵容穿的一身月白色绣百蝶穿花的家常衣裳,素色的底子,配这样热闹的花色,看着竟格外和谐,叫屋里烛光一映,透着暖色,又有花香扑鼻,叫皇帝眼睛和鼻子一下子就被满足了。
换地闭上眼睛道:“有什么春日小调,唱来听听。”
安陵容奉了茶,笑道:“莞姐姐前日教了臣妾一阙词,臣妾配了曲,唱来也有些滋味,叫皇上听听。”
皇帝不语。
安陵容便倚在榻上低声慢歌:
“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皇帝睁眼看她,安陵容往日平淡的脸,此刻看来竟也是温柔缱绻。
这一晚的延禧宫自是春意无边。
沈眉庄这一日没有出门,在自己宫里休养。一早她已经听说了欣常在摔伤的事情。欣常在就住在储秀宫,跟自己的咸福宫就隔着一条宫道。
沈眉庄叫来采月,备下了东西,要去看欣常在。
陶嬷嬷在一旁道:“小主,虽说储秀宫不远,您也不必亲自去,叫采月带上东西去看望也就够了。”
沈眉庄想着虽然欣常在刚刚出事,外头也未必就安全了。于是点头道:
“也好,采月,你带上那一坛药酒,送去储秀宫。”
采月带上药酒并几样日常补品,去了储秀宫,门上小太监把她迎进去。
进了内室只见欣常在散着头发卧在榻上,忙上前请安。
“小主万安。咱们小主听说您昨夜踩冰伤着腰了,原要亲自来瞧您,只是怀着身孕不方便,只好派奴婢过来看看。”采月身后的小丫头把东西呈上来,采月道:“这是一盒银耳一些个益气活血的药材。尤其是这坛子药酒,是我们沈大人军中的方子,专治跌打损伤的。小主正用得上。”
欣常在身边的侍女接过东西拿下去了。
“惠贵人自己怀着身孕,自然是皇嗣要紧,我这里也不打紧,当时摔进雪里头,并没有磕着哪里,只是抻着腰了,太医说养几天就好的。”
采月道:“小主身边时时跟着人,怎么踩着冰的?”
欣贵人身边的侍女道:“还说呢,咱们小主走的好好的,那宫墙上头瓦上的雪滑落下来堆在墙根,天黑咱们也没看清,就听见冰棱断裂掉在地上的声音,有一截就正好被我们小主踩着了。”
采月道:“那可真是不巧。年下正是热闹的时候,小主这一卧床可要错过了。”
欣常在笑道:“不妨事,正好不用跟着累的慌了。”
采月便告辞出来了。
回到存菊堂回话。
沈眉庄听罢道:“这么说,还真的是意外?”
采月道:“奴婢已经叫小太监去那宫道上看过,只是宫墙背后是翊坤宫的地界,里头的情形如何并不知道。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