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出宫祈福,原本要带温实初跟着伺候圣驾。
浣碧想起前世温实初跟着圣驾走了,皇后留下章院判看着甄嬛的胎,甄嬛体内早就因为安陵容当时调配的舒痕胶有了麝香,章弥却从来没有提过,反而在出事之后口口声声说如果没有华妃为难,在烈日下罚跪,只要甄嬛在宫中静养,就不会动胎气。
事后章弥就引咎辞官,离开了太医院。这辈子时疫之时章弥还曾提拔温实初,带着温实初见皇帝皇后,若是章弥不给温实初机会,便直接拿走时疫的方子,温实初也是无处求告。
这么看来,章弥只怕是这一次被皇后或要挟或收买了,章弥年事已高,想来被收买的可能性不大,极有可能是拿章弥长孙的仕途拿捏了他,叫他替皇后办事。
这回她定然不能再叫皇后带走温实初。
“小主,奴婢听说皇上皇后要出宫祈福,温大人也要跟随圣驾侍奉……可真是奇怪。”
甄嬛道:“是温太医跟你说的?”
浣碧道:“不是温太医同奴婢说的,是奴婢去太医院领药材的时候听两个小学徒说的。”
甄嬛疑惑道:“是有些奇怪,皇上皇后的身子,向来都是章院判照料的,怎么这一回突然带了温太医去?”
这一日皇帝到碎玉轩看甄嬛的时候就主动提起,这一回因着她有了身孕,有上回富察贵人突然感染时疫的事情,皇后特地建议他留下太医院院判章弥,他想着这回去甘露寺就带着温实初去,把章弥留下照顾甄嬛。
甄嬛虽然不知道皇后打的什么主意,也知道绝对没有好心。
“臣妾惶恐。皇上皇后的身体向来是章院判照看的,皇后又素来患有头风,皇上出宫祈福,若不带上章太医,臣妾实在是不安。帝后身体康泰,大清才能福泽万年,若因为臣妾留下了章太医而有什么万一,臣妾可就是大清的罪人了。”
皇帝失笑道:“哪里就这般弱不禁风,嬛嬛有了身孕,倒比从前胆小多思。也罢,既然你有此心,朕依你便是。”
这才把温实初留下,带走了章弥。
年世兰端起了贵妃的架子,日日请了阖宫嫔妃到翊坤宫议事,动辄两三个时辰,大家须如同日日给皇后请安一般每日去翊坤宫点卯。
甄嬛三人虽则知道欢宜香有问题,只是如今年世兰已是贵妃,若真拿出位分来压人,她们也确实拒绝不得,况且只是叫她们去商谈议事,也算不得什么刁难。
温实初向年世兰陈情,表示甄嬛体弱,有孕以来一直休息不好,如今正是要静养的时候,望贵妃免去她请安。
年世兰只说已经问过太医院的多位太医,有孕之人多出来走动还自才会健康,何况甄嬛只是过来坐一会儿罢了,并没叫她干什么活计,也不曾虐待,何必这般如临大敌的精心护着养着。又抬出皇上的名头,说甄嬛是不服皇帝御旨钦封的贵妃,把大不敬的帽子往甄嬛的头上扣。
浣碧同温实初一同到的翊坤宫请示,听她这么说话心知年世兰怨怼甄嬛许久,如今有了机会不会轻易放过,甄嬛不来毕恭毕敬的请安,她是不会罢休了。
回到碎玉轩向甄嬛回话。
甄嬛也并不是全然忌惮欢宜香,只是她最近也确实是害喜不舒服,也休息不好,精神短。听了浣碧的话皱起眉头:
“这翊坤宫还非去不可了……”
浣碧道:“小主不如到时候装晕,想来华贵妃也不敢真的残害皇嗣。”
流朱在旁瞪大眼睛:“这能行吗?”
甄嬛笑道:“若是她真要为难我,还真能一试,不论真假,我怀着孩子晕在翊坤宫,她也不得不忌惮几分。”
她们在碎玉轩里这一番玩笑般的话才说过,转日华贵妃就冲着甄嬛发难了。
这一日众人齐聚翊坤宫,有孕的甄嬛和富察贵人也都坐在下头。甄嬛实在没忍住悄悄打了个哈欠,华贵妃本就想抓她的错处,便借题发挥,直说她失仪。
“莞嫔伺候皇上也一年有余了,如今是觉得怀了龙胎身份尊贵了可以了不顾妃嫔礼仪了不成?这般恃宠而骄,真是辜负了皇上的厚爱。”
甄嬛心中叹气,虽然知道她一定会借题发挥,身体本能却实在是没法忍住。只能站起来行礼请罪。浣碧在后头扶着她,如今连皇上都不叫甄嬛行礼了,华贵妃却连提都没提过叫她免礼的话。
“贵妃娘娘恕罪,臣妾最近晚间总是睡不好,实在是困倦了才会如此。”
华妃冷笑道:“本宫看莞嫔是忘了宫中礼仪规矩了,本宫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