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我如今正式开蒙读书,感念额娘辛苦操持这才写下这首诗来。’”
皇后捧着匣子已经满脸是泪,这首诗,是弘晖学写自己名字的时候,自己亲自手把手教的,告诉他最后一句报得三春晖就是他的名字。
他上书房启蒙时自己万般不舍,才三岁的孩子进了学堂渴了饿了累了,自己都看不着顾不上。
母亲想着他,没想到他也是一样的想着母亲。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她的弘晖,再也不会归来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却始终看不清,她想伸手摸摸纸上稚嫩的字,双手却只是虚无的在纸上颤抖,仿佛怕摸破了这脆弱泛黄的宣纸。
“底下还有他第一回写策论,在课堂上做的文章,自己偶有灵感得来的小诗。”
太后也是泪湿双颊:
“弘晖一走,连哀家都病了些日子,这些东西都收在箱子底下,不敢拿出来看。你这个生身母亲又是如何的痛断肝肠,哀家如何能不知道。哀家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只是宜修啊……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人不能永远困在过去,始终都要往前看的……”
皇后痴痴的淌着泪,不知是否听见了。太后叹气,示意竹息剪秋伺候皇后到后头净面梳妆。
竹息几个搀着皇后到后头,伺候皇后把妆洗了,重新上了妆粉。皇后盖上匣子交给竹息,出来坐在太后床边。
太后一直同宜修并不亲近,此时见她收拾了狼狈,也做不出拉着她的手安慰的姿态,只是道:
“华贵妃不会一直代理后宫,皇后掌管凤印,才是执掌六宫名正言顺的人选。眼下事情在风口浪尖上,你且回去安心修养几日,皇帝那头哀家自会去说。华贵妃……毕竟没有生养过,在安排阿哥公主们的事宜上不如皇后熟悉,难免会出错的。”
皇后目光一闪,起身行礼道:“多谢皇额娘疼惜。”
太后点了点头叫她回去,皇后告退出来,坐在凤辇上往景仁宫去,身边的剪秋手里抱着那只木匣。
这日天色不错,皇后的华盖外头是极好的阳光。她挥了挥手,后头举着华盖的太监往后退了一步,阳光照射在皇后身上,她头上的花钿,耳畔的东珠,身上金丝绣成的牡丹纹旗装都熠熠生辉。
只有她,一双眼睛如同一潭死水,没有光彩。
弘晖去的那一天,乌拉那拉宜修就跟着去了。她的弘晖再也长不大了,后宫中的孩子却一个个的降生,一个个活蹦乱跳的长大。
他们的笑容扎她的眼,他们的啼哭刺她的心,她时时刻刻得不到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