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里,华贵妃得了皇上的旨意,皇后身子好转,一应对牌交还到景仁宫。皇后执掌六宫,华贵妃敬妃协理。
景仁宫里剪秋一早起来就等着翊坤宫派人来交还对牌,一直过了午膳时分却还不见有人来。
“娘娘,华贵妃那里还没派人来还账册对牌,咱们是不是要派人去取啊?”
皇后摘了护甲正在侍弄一瓶插花,仿佛心思全然都在花枝上,漫不经心道:“咱们急什么,皇上的旨意是叫翊坤宫归还对牌。又不是叫咱们去取,她早送晚送都得送,在手里多捏一刻也没什么好处,反而显得贪恋权势,小家子气。”
剪秋笑道:“娘娘大度能容,华贵妃却不知道分寸,这般肆意妄为。”
皇后插好花枝,转着瓶子端详,道:“剪秋你看,这花开的好不好?”
剪秋道:“这花开得好,娘娘手艺也好,正是相得益彰。”
皇后托着花瓣瞧:“这回的花花期选的不对,有些开过头了。盛极必衰,怕是开不了几日。”
剪秋转了转眼珠笑道:“奴婢拿出去摆着,娘娘且再看几日,回头奴婢再去花房选些含苞待放的来。”
景仁宫不着急,翊坤宫却不能装作无事发生,皇上的旨意已经下了,华贵妃自然不可能捏着东西不还,她不过是拿捏着东西想叫皇后主动派人来取,向她低个头,也叫后宫众人看看,皇后从前就争她不过,如今更是要向她低头。
谁知皇后根本不着急来取。
颂芝觑着华贵妃的脸色道:“娘娘,皇上的旨意是叫咱们主动送过去,现在已经申时了,再晚,只怕不好了……”
华贵妃黑着脸道:“这贱妇手段阴毒,几次以皇嗣陷害本宫,本以为这一回皇上查清了事情叫她再无翻身之日,没想到,竟又叫她执掌后宫……”
颂芝道:“这一回虽则咱们都知道是皇后做的,只是,皇上也并没有明说,明面上就是内务府的奴才弄错了香料。没有证据,皇上也还是叫皇后没脸,卸了她几日宫权,这月十五也没有留宿景仁宫,对中宫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没脸了。”
华贵妃冷哼一声道:“那毒妇做出这样的事情本该没脸,这都是应当的!只是齐妃那贱人竟敢向皇上告状,三阿哥那里的人手分明是她自己说没人伺候针线过来求的,又嫌弃本宫赐的人不好,几次三番的来矫情!本宫不嫌她烦也就罢了,她反倒去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颂芝劝道:“娘娘,皇上定然是不全然相信齐妃的,只是皇上子嗣少,对阿哥公主们的事情格外上心些。不管是不是齐妃挑唆的,皇上如今也已经叫皇后重新管事了……”
华贵妃往后靠在榻上扶着额道:“罢了,叫徐忠茂把东西送回去,不必毕恭毕敬的。”
来日方长,她总归还年轻,皇后却已经人老珠黄,又没个孩子在膝下,无子无宠,向来不是她的对手。
颂芝应声下去。
皇后重掌六宫大权,转日恢复了中宫请安,除了莞嫔和富察贵人外,众人齐聚景仁宫。
华贵妃依旧是姗姗来迟,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只是如今华贵妃是贵妃了,纵然来迟,后头嫔妃也得起身给她行礼。
华贵妃坐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才瞥了一眼端着礼的众嫔妃,道:“起来吧。”
众人这才起身坐下,齐妃笑道:“臣妾还以为华贵妃娘娘如今封了贵妃,中宫请安会准时些呢。”
华贵妃冷笑道:“本宫也以为齐妃一把年纪了会知道好歹些呢,如今你是妃本宫是贵妃,这回就算了,往后说话,可得斟酌些再开口了。”
皇后温厚笑道:“齐妃是三阿哥生母,伺候皇上日子也最久,提一句准时的话也算的越矩。华贵妃昨日可是没睡好?皇上昨夜留宿碎玉轩,昨日对牌就交回景仁宫了,本宫以为华贵妃应该趁机好好休息了一晚才是啊。”
华贵妃收起笑容道:“皇后说笑了,昨夜闷热,臣妾只是怕热没睡好罢了。想着皇后昨日才接回对牌,想必自有一番忙乱,这才偷懒了,还望娘娘莫怪罪。”
皇后笑道:“本宫向来执掌六宫,前些日子皇上体恤本宫身子,休养几日罢了,宫务之事有何忙乱?”
齐妃道:“想必华贵妃管理六宫时十分忙乱,这才以己度人,提皇后娘娘担忧呢。”
华贵妃咬牙道:“齐妃从未沾过宫权,竟能知道本宫是否忙乱,倒是心细如发,若是三阿哥有齐妃三分敏锐,想必就不会答不上皇上的考校,时常挨骂了。”
齐妃脸色一黑正待回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