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先到了九州清宴，华贵妃和曹琴默一同前来。

几人到得殿中请安，皇帝只叫皇后起来词作，其余二人跪在地上不敢妄动。华贵妃的右手手腕露出些包扎的绷带来。

皇帝冷起心肠没有叫她起来：“华贵妃，你来说说，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贵妃脸色不安，她也还不知道六阿哥的情况，只当是自己扑倒了富察贵人致使她早产，情况不好：

“回皇上，昨日温宜公主在臣妾那里嚷着想出去玩，臣妾想着，再有半月就回宫了，不如带着她去福海上泛舟玩一回，免得给公主留下遗憾，这才带着公主和曹贵人出门。”

“因是临时的想头，便没先行准备，去了就和富察贵人偶遇了，富察贵人准备好了船，见臣妾去，记恨前次周宁海的事情，便口出不敬，臣妾不欲同她计较，本不理会，回身想走的时候却踩到了什么东西滑了一下，这才扑倒了她……皇上，臣妾实在是无心之失……”

皇帝又对着曹贵人道：“你来说。”

曹贵人面露不忍道：“皇上，确实如贵妃娘娘说的，是个意外，昨日臣妾等到了登船的地方见富察贵人也在，富察贵人不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出言询问，富察贵人说是，肚子大了蹲不下去，还说皇上皇后都免了她请安了，又说娘娘罚了莞嫔，又要来罚她，娘娘念她有孕不曾理会她的胡言乱语……然后奴婢在后头也没看清，不知怎么娘娘就摔了，富察贵人也摔了……”

皇后皱眉道：“园子里登船的地方都是青石铺就，后宫嫔妃都穿的是花盆底，底下奴才们时时检查，青石路面上断然不会有石子，怎么踩到东西？”又转向皇帝道：

“事发之后臣妾问清楚了就马上派人去过一次，青石路面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东西。”

华妃道：“臣妾当时确实是踩到了东西，人多忙乱，许是叫人踢进水面了也未可知。还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确实是无心的……”

皇后道：“纵然你是无心之失，可富察贵人确实因你小产，上回你明知莞嫔有孕在身，还在晌午时分罚她跪在烈日底下，因为莞嫔后来调养得当孩子无事这才没有怪罪，如今又出了富察贵人的事……”

一桩桩一件件的，足以证明华贵妃行事不稳了。

皇帝道：“昨日在园子里出事，前朝已经人尽皆知，富察贵人家里上了折子要说法，你纵然是无心之失，朕也不能不罚。”

华贵妃红着眼眶抬头看皇帝，皇帝垂眸不看她：“苏培盛，年氏行事不稳对下没有宽待之心，屡屡致使皇嗣受损，着降为妃位，收回协理六宫之权，即日起送回翊坤宫静思己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来。”

华妃哭叫了一声：“皇上……”

皇帝道：“送华妃回去。你好好养养性子，想想这几回的事错在哪里。”他眼里的失望叫华妃心慌，想辩驳却不知从何说起。苏培盛上前请她起身，叫了人送她回了清凉殿。

曹贵人随后也退下了。皇后为难道：“皇上，六阿哥那里……”

皇帝闭上眼睛不愿面对：“洗三就先免了，今年中秋夜宴在宫里办，咱们都要提前回去，富察贵人和六阿哥，就先留在圆明园修养。等养好了身子，再叫人来接吧。”

皇后叹气道：“是……”

皇帝闭着眼睛拨弄手里的佛珠：“当年……”当年纯元难产，生下的死胎，身上也有几块那样的青斑。上天不怜，他难道真的不会再有健康的孩子了吗？

皇后心中一跳，她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正待宽慰，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皇后只有告退出去。

阿哥公主们出生三日后都会举行洗三礼，取艾叶蒲公英等药材熬煮出汁水，调和成沐浴温汤，由太后或者皇后抱着孩子成礼。其余嫔妃都会送上贺礼做添盆，祈求孩子平安健康。

富察贵人这里知道了皇上皇后对华妃的处置，心中十分不满，只是降回妃位禁足罢了，她的孩子早产，受了这么大的罪，便这样轻轻放过了。

她吃了苦，皇上不来看她也就罢了，竟连孩子也不曾来看，而且她这几日隐隐听说孩子似乎有什么不好，只是她看着孩子能吃能睡，眼睛能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想叫太医来问问，也给榆儿几个拦住了。

问及绿漱她们，都说是皇上生气她们护主不力，都发落了。三日后竟不见有人安排洗三礼，她越发觉得不对，榆儿只说是皇上体恤阿哥早产身子不好，洗三便免了，等满月再大办，只是她这回却不尽信了，生产以来别说皇帝，便是嫔妃也不曾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