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喝了好几口，傅月怕她呛着，又歇了一下，才继续喂水。

“汪！汪汪！”

大黄突然凶狠地叫了起来。

傅月疑惑回头，然后就瞧见大黄浑身戒备地站在湖边，耳朵高竖，冲着不远处的芦苇丛一个劲地狂吠。

大黄不会无缘无故地乱叫，芦苇丛里肯定是有什么东西。

动物，还是人？

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傅月却没有抓住。

下一瞬，“咻咻咻”的破空声响起，十几支利箭从芦苇丛里射出来。

傅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就被人扑倒。

极细的“扑哧”声落入耳膜，傅月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董嬷嬷，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试图伸手去扶董嬷嬷，却不知道董嬷嬷哪来的力气，竟压得她动弹不得。

“婶婶？”傅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两人距离太近，她根本看不清董嬷嬷的神情，只感觉有温热的气息落在自己脸庞上。

“活、活下去……”

话音戛然而止，毫无预兆。

“婶婶？婶婶？！”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过瘦小，傅月拼尽力气才挣脱出来，她想伸手去扶董嬷嬷，却意外地摸到插入董嬷嬷后心的冰凉的箭杆，还有……黏腻温热的血液。

“婶婶！”傅月的脸刷地就白了。

“突厥骑兵！”

“是突厥骑兵！”

“快跑！”

惊惶恐惧的叫喊声充斥在耳边，还伴随着一阵马蹄。

傅月闻声偏头，模糊的视线内，十几个体格健壮、穿着盔甲的士兵纵马冲出了芦苇丛。

他们从箭篓里抽出箭支，瞄准了湖岸边仓皇逃命的流民，就像围猎圈养的猪狗那般轻易，一箭便夺一命，不过眨眼间就杀了数名流民，将清澈的湖水染得血红。

尖叫声、马蹄声、箭矢声混在一起，交织成令人畏惧不已的人间炼狱。

傅月浑身颤栗、头皮发麻，再一次强烈地感受到了死神的气息。

耳边传来小姑娘的惊声尖叫，傅月茫然转头，一支箭直直地刺进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