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劝你跟林媛划清界限?”
“不是劝。”李二宝看了她一眼,笑意浅浅,“是划线。”
“你怎么应的?”
“没应。”他把茶杯放回桌上,“我只是笑了笑。”
柳莺莺的唇角也扬了扬:“那种笑,估计能把人噎死。”
“我又不是第一次混江湖。”
风吹动茉莉花枝,淡香浮动。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只听见风声和远处海浪细碎的拍岸声。
良久,柳莺莺轻声问:“你怕吗?”
李二宝没有立刻答,只是看着夜空,缓缓吐出一口气。
“怕。”他终于说,“但不是怕输,是怕拖人下水。”
柳莺莺低头,手指在膝上轻轻摩挲着,语气也轻了下来:“你怕连累谁?”
李二宝的目光掠过她的侧脸,没有说话。
柳莺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轻轻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栏杆边,双手搭着边沿,身姿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清瘦。
“我在国内拍戏那阵子,每天工作到很晚。那段时间有人说你死了。”
声音平静,象在讲别人的故事。
“我开始不信,后来身边每个人看我眼神都变了,我就开始动摇了。”
她顿了顿,没回头,“直到杨露发了条消息过来,说你还活着,在曼国养伤,还发了照片。”
李二宝慢慢坐直身体,眼神渐沉。
“我那天拍戏到凌晨三点,关机时收到她的消息一晚上没睡。”柳莺莺语气没太大起伏,“一直在看那张照片,重复看。”
阳台安静得有些过分,只有风声和树影晃动的沙沙声。
“我以为,我已经能看开了。”
她轻轻一笑,“可看见你还活着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放下过。”
李二宝靠在椅背上,声音低沉:“对不起。”
这三个字很轻,却也很真。
柳莺莺回过头来,眼神里没有波澜,只是静静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特意飞来曼国吗?”
“因为我活着?”
“不全是。”她走回来,重新坐下,“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没变。”
李二宝轻轻动了动唇角,似乎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怎么样?”他问。
柳莺莺眼神轻淡:“有些变了,有些没变。”
两人都没再说话。
时间仿佛在月光下凝住。
过了一会儿,李二宝低声道:“这顿饭吃得比矿区那回还累。”
柳莺莺终于笑了。
她笑得不张扬,却透着某种解脱。
她伸手替他拨了拨鬓角一缕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一触即收,动作自然,却带着某种压抑过久的温柔。
“那就当你命还硬,撑过来了。”
月色微凉,两人静坐,谁都没有先离开。仿佛再往前说一句,就会把所有藏在心底的旧事都翻出来。
而此刻,沉默,比倾诉更动人。
柳莺莺轻轻笑了。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帮他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那一瞬间,似乎很多话都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