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这个过程像有几个小时那般漫长，又像是几秒那么快速，常京桐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在这只眼睛的注视下被恐惧挤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让她一时分不清楚是自己的情绪使然，还是她大脑里的那个意识感染了她。

“咕。”

一道细微的水流挤动的声响在这片区域里传开，常京桐看到了那只眼睛停住不动了，张开的裂缝开始朝着中间聚拢，而在下方站着的人群里，被眼睛注视过的几个身影开始像氢气球一样往上漂浮，赶在裂缝完全闭合之前被缝隙吸纳了进去。

“咕。”

那道响动在完全闭合时再次响起，像是擦身而过的最后一道枪响。

下方的人群开始走动起来，或低沉或尖锐的嗓音此起彼伏，颜色各异的身影最终成了一道道分流的水线，各自朝着圆形建筑走了进去。

你很快就是下一个了。

你就要成熟了，不是吗？

当你的血液发酵完成，上头可不管你够不够大只，你会成为这个月的第六批，就在后天，就在后天……

那道脑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随后，是高昂的讥笑，几乎要将常京桐的大脑给震成一滩烂泥。

常京桐下意识在痛苦之中屏住了呼吸，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似乎并不需要呼吸。

哈哈哈哈，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一对满是黑点的无神眼睛占据了她的视野，内里的黑点在尖利的笑声中不断地移动推搡着。

常京桐头痛欲裂，但这种疼痛在某个瞬间却像是要将她大脑里的某个东西给撬开，这种双倍的痛苦让常京桐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几乎要抑制不住痛叫出声。

松动的记忆从疼痛的缝隙里挤了出来，争先恐后地要将常京桐的意识吞噬融合，捏成它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