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蒂丝在琼琳学部长面前显得异常紧张，低着头，声音低微：

“……我并不敢感到骄傲，只是些许的侥幸而已……我并未做出什么，主要功劳属于塞维尔先生……”

她感到一股窒息感，震惊之余难以作声，心海波澜万丈，却找不到言语。

“不必紧张，你做很好。”

她的声音如同打磨过的剑刃，坚定而有力，“强者的行为总是正当的。在还不是最强者的时候，学会追随是至关重要的，这是作为师兄姐或前辈应有的智慧。”

琼琳的这一肯定，像春风化雨，渐渐舒缓了格蕾蒂丝的紧绷情绪，得到尊敬的导师的认可和鼓励，她内心的波澜被柔和地舒展开来。

一股突如其来的勇气促使她放声提问：“琼琳学部长……您是专门来找我吗？”

“没错。”琼琳微笑着回答，“这难道不是显然的吗？你是个杰出的学子，勤奋且专注，只是有点慢半拍。”

尽管这评价中有一丝丝苦涩，但格蕾蒂丝却因此更加自省。她知道，即使以优等生的成绩加速毕业，也被视作“慢半拍”，这使她对自己的局限有了更深的认识。

她意识到，尽管勤奋，但与天生异禀的弗尔克里等人相比，自己仍有明显的差距，这是努力无法弥补的短板。

然而，弗尔克里和他同级的学长学姐们都是何种层面的人物？格蕾蒂丝并不知晓。

这些过往的精英如今多已成为了中高层管理者，而他们的资料和身份亦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她对那远超自己的高峰充满了既敬畏又向往的情感。

观察到格蕾蒂丝掩饰不住的失落，琼琳学部长的嘴角略微上扬，露出了难得的鼓励之意：“不过呢，我们这些维护秩序的利刃，未必需要过于聪明。”

“告诉我，你知道嗨啤烧烤已经关闭了，是吗？”琼琳接着问道。

格蕾蒂丝点了点头，她的心中自然而然地想着，那个地方关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那里是血红会非法成员的集会场所，他们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谈论文学与诗歌。

琼琳脸上的表情更加深沉：“那么你知道，你的室友们经常去那里吗？”

被突然袭来的问题震惊了一下，格蕾蒂丝本能地回答道：“不，不常去，但她们确实去过。”

话音未落，她意识到自己或许透露了不该说的事情。然而，在威权路径的上层面前，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藏。

“她们有邀请你吗？”琼琳继续追问。

“有一次，但我拒绝了。”格蕾蒂丝回应得更加迅速，“之后她们就没再邀请我。”

琼琳深意地望着格蕾蒂丝，轻声说道：“难怪你不了解情况。”

不知道……什么情况？

琼琳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透露了真相：“你知道她们去嗨啤烧烤是为了买些什么吗？”

格蕾蒂丝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们去那里是为了买化妆品。”

琼琳直接给出了答案，语气中似乎带着点点调侃，

“那是多纳王国的炼金术师制作的特效化妆品，号称可以让三四十岁的面容看起来如同少女般娇嫩——尽管据我看，她们还没有到需要用那种东西的年龄。但年轻的女孩对这样的小玩意儿感兴趣，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化妆品虽然大受欢迎，但确有极大的副作用，能夺去强健的躯体，使之变得羸弱多病——我已不止一次提醒过学生们，然而依旧有人置若罔闻。”

“我懂了！”

格蕾蒂丝突然惊起，她的心脏猛地跳动，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此时，她的内心像是被狂风巨浪席卷。

——她就说，哪里不对！

她早有所察觉，那些居住在王都的优雅小姐们，她们的肌肤如水晶般透明，洁白如雪，看似能轻易捏出水珠。她们虽然勤练剑术与骑术，然而手上却未出现半点茧子，大腿的皮肤也仿佛从未受过磨砺，无暇如初。身形纤细，柔韧，让人难以察觉到半点力行之痕迹。

曾几何时，格蕾蒂丝自寻烦恼，以为她们的体魄都是天赐的，甚至曾一度因此而自感自卑——自己的身形比起她们精致的体态，就好像是一名干农活的乡村女子，肌肉发达，毫无女人的婉约。

现在她恍然大悟。

原来是她们嗑药了啊！

“你懂什么了？说说看？”

琼琳学部长的目光犹如冬日晨光，穿透阴霾，促使她的思绪返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