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不兴办酒桌,扯个证发几块喜糖就算完事,唠了会嗑宋云溪小夫妻俩就回家了。
一路上,老男人可谓独领风骚,时不时顺拐两步,动不动冒出一抹傻笑,连颧骨上的那道疤透露着股兴奋劲。
这哪来的傻冒!宋云溪嫌弃的捂脸错他两步,天哪,她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小哥哥去哪了?
这边,陆建国一颗女儿奴的心荡呀荡,一扭头,咦,小媳妇不见了,再一转身,怎么离他八丈远!虽然不解还是颠颠跑回去扶人。
宋云溪无奈的戳了戳他的胸膛,“正常点好不好,要笑就笑,你这样似笑非笑把人家小孩子都吓坏了。”说着,挑眉示意他看向路边人。
老男人一看,哎呦,是个娇娇软软小丫头,立马亮出一排锃亮的大白牙,还没来得及问好。
“哇”的一声,小丫头泪如雨下,扭脸窝在母亲肩头不敢出来,呜呜呜,那个怪蜀黍不仅回来了,还张着嘴巴吃小孩,
妇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眼陆建国,尴尬的冲宋云溪笑笑,抱着孩子转身就跑。
宋云溪不厚道的笑了,啧啧,这无处安放的魅力,真是该死。
老男人备受打击黯然伤神,耷拉着脑袋继续像扶老佛爷般扶着小媳妇回家,哼,错觉,一定是错觉!
下午,两人趁着休息日就去了小南山。
已经十月底了,天越发冷,清晨起的早了哈一口气就能看到一团白烟,往村子里走一走,墙边的落叶结满白霜。
肚子里的宝宝来年二月出生,正值春寒料峭,怎么也得提前多准备些柴火,而且,等到大雪封山,砍回来一堆湿哒哒的木头,想用也用不了。
乡村小道上,老男人借了个板车,宋云溪美滋滋的坐在上面,花棉袄、胖棉裤,头上再围着个红头巾,地地道道的农家小媳妇打扮。
没来这里之前,她幻想过未来生活的无数种可能,或踩着小高跟站在高楼大厦当个小白领,或身着一身厨师服继承祖业,或飞奔在一望无际的原野当个自由职业者,像今天这般回归田野,嗯,确实没想过。
不过花棉袄虽丑,却十分耐寒,最起码凛冽的寒风吹不透。
天上的太阳散发着微弱的光,照在一望无际的田埂,照在宋云溪泛着莹莹白光的小脸上。
老男人跟个山大王似的调戏道,“哪来的俊俏小媳妇,押回寨子当夫人喽。”
宋云溪嗔了他一眼,也不理会,轻声哼起了一首首歌谣,清脆的嗓音回荡在小路上。
很快,就到了小南山,车子一停,外套一脱,老男人抡起斧头开始卖力干活,宋云溪也不打扰他,就在附近转悠,两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
秋天正是收获药材的季节,等下雪了,就会冻坏在土里,实在可惜,她现在能多采些就多采些。
转完一圈宋云溪就坐在老男人旁边的树墩上休息,拿出军用水壶往往茶缸倒上一杯,冒着丝丝白烟,喝上一口,整个身子都热乎了。
耳畔传来粗粗的喘气声,刚一抬眼,迎面走来两个人,郑老头,还有他的舍友杨铁军杨老头。
虽然同住牛棚,不过宋云溪对杨老头印象最深刻,黑黑的瘦瘦的,目光犀利,瞪起人又凶又狠,刚来的时候让写检讨,他梗着脖子说自己没错,手腕粗的木棍打断了好几根,却宁死不屈,脊梁挺的又直又硬,一双腿从未曲过,是个让人敬佩的英雄。
然而,英雄迟暮,两捆柴火就压得他们脊背弯曲,爬个山也需要拄着拐杖相互搀扶,不过现在形势可能好些了,倒是很少听说有人来找茬。
两人也注意到了宋云溪和陆建国,并没有吭声,点头示意正准备走,突然,杨老头发出重重的咳嗽,枯瘦的双手抓在胸口,仿佛整个肺都要咳出来。
郑老头赶紧将他放倒在地,卸下两人背上的柴火,从怀里的布袋掏出一粒褐色药丸,但咳嗽仿佛止不住般,药丸怎么也咽不下去。
“能不能,借口水?”郑老头望向陆建国,急切却又无助,他们的身份像个巨大鸿沟,让他们不敢堂堂正正做人。
陆建国蹙着眉,扔下手中的斧子,用力一个助跑,三下两下爬上一棵树,整个人猛地扑向前,摘下一大片泛着青绿的叶子,这时已经如同猎豹般安全着地。
温水倒在折成沙漏状的叶子里,杨老头喝下后好了不少,服下药不多时,咳嗽声渐渐小去。
“谢谢、谢谢。”两人又如同来时那般佝偻着腰渐行渐远。
宋云溪抿着嘴,郑老头嘛意思,贼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