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夏收日。
天是一望无际的蓝,太阳的火辣辣的烈,除了嗷嗷待哺的孩童,男女老少齐上阵。
学校放假,工厂给予工人最大的便利,只为抢收。
三个团子太小离不开人,宋云溪就在家照看孩子,顺便承包一大家子的饭菜。
在高强度劳动下,为了保证大家营养跟的上,宋云溪每天晚上都让阿呜去北山捉两只野鸡,换着口味给大家做,米饭大馒头更是足量供应。
好在整个夏收过去,众人也只是晒黑了点,精神头还是不错的。
对于何娟提过的洪涝,宋云溪一直都有关注。
那时候,公粮已交,粮食已分,队里喜气洋洋,今年又是大丰收,甚至还有社员跑到黑市卖粮食。
大家在休息之余,还盼望着能下场大雨,把土地浇的透透的,好进行夏种。
谁知,雨是盼来了,却是三天三夜的瓢泼大雨,天空好似破了个洞,怎么也止不住。
直到第四天黎明,雨停了。
霞光当道,彩虹当空,缓缓升起的朝阳像被洗过一样,亮的吓人,却留下满目苍夷。
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家都是土坯房,被雨水浸泡的久了,自然容易倒塌。
上河村还好,紧挨着清水河,积水能顺着河道及时排走,除了几个独居的老头老太太没来得及跑被坍塌的墙体压死外,倒没什么伤亡。
但是何家庄就惨了,远离河道,地势较低,周边的积水全排进他们村子,不仅死伤惨重,连刚发下的粮食都被雨水冲泡发霉。
除了几户精明的人家,提前带着家当外出避难,哦,其中就包括宋盼弟一家,早早的入住进老宋家。
雨停后,大家仿佛劫后余生般纷纷走出家门。
三个团子闷在家里几天早就怏怏不乐了,趁着陆建国和陆秀在家,三人一人抱着一个团子,集体出门。
瞬间遭到不少人围堵,都稀罕的想要抱一抱。
这可是三胎呀,十里八村头一份呢,一个个还白白胖胖招人喜欢,最重要的是有俩男娃,于是不少新嫁的小媳妇纷纷向宋云溪靠拢,暗暗打听生子秘诀。
宋云溪,汗颜。
这时,江彩玉牵着她家小红红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
“云溪,你娘被人打了,好像还被打的动都动不了。”
宋云溪一时有些懵,李大妞在外左右逢源,很少得罪人,怎么可能被人打?不对,这不是重点!
“谁打的?嫂子,现在什么情况?”宋云溪赶紧问道。
“不知道,我也是听二癞子说的,你还是赶紧回家看看吧。”
宋云溪点点头,赶紧将孩子放回家交给陆秀看管。
想了想,又带上一些常见的外伤药,都是系统出品,不过包装和这个年代的一样,然后就和陆建国火急火燎赶往老宋家。
院子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未走近,就听到宋林逸的咆哮声,
“何远,你跑到我家把我娘打了还想跑,老子告诉你,今天不把你手剁了我就不姓宋,铁头,铁蛋,你俩把他按好了,出了事我兜着!”
宋云溪加快步伐,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何远是宋盼弟她大伯哥,何胜的亲哥,铁头铁蛋是同族的两兄弟,估摸着是宋盼弟惹出来的祸。
刚扒开人群走进院子,就看到何远被压着双手摁在地上,宋林逸举着斧头准备往下砍。
不过那小子也是激灵,扭着身子,不知怎么的就挣脱开铁头铁蛋两兄弟的钳制,猛地起身,扑通一声跪到宋林逸面前,
“宋家小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找宋盼弟要点钱,哦不,是借,是借。
前两天的雨下的太大,房子都塌了,我娘被砸死,小儿子也被砸断了腿,刚分家手里实在没钱诊治,就,就想跟弟妹借点钱,可宋婶子死活要把我往外赶,我也是一时心急,推搡了她一把,真不是故意的啊。”
宋林逸怒目圆瞪,不为所动,
“合着,我们家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我娘把不认识的外人赶出去还有错了?”
“宋、宋小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事要怪,要怪就怪我婆娘,对,就是我婆娘!”
何远话还没说完,噌地起身,冲向一旁缩在地上的中年女人,连打带踢,骂骂咧咧道,
“都怪你这个臭婆娘,要不是你怂恿我找弟妹借钱,怎么会误伤宋家婶子,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