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凉街道22号,别墅区,房屋间距大得离谱。男人站在门口仰望着这四周似乎笼罩着阴森之气的建筑,一股凉意涌上心头。他不是不知道帝江是什么物种,只是对于千百年来生死相依的同伴的花,他不得不救。
记尚未敲门,门已打开,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怯懦,“请问来者,可是饕餮?”
“不是。花记杂货铺,记。”
中年男人显然吃了一惊,“听闻花记杂货铺掌柜的有两个,一个是花,一个是记,你便是记?”
记点点头,不想多言。那男人还算礼貌地把他引进别墅,在地下室里,记看到了那个被白泽封为上古第一凶兽的帝江。
那个男人睥睨的眼神落在记的身上,“我听说饕餮的肉身确实幻化得不错,但是感觉也不是你这种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吧。”
记尚未开口,那个中年男人讨好道,“主人,他自称是花记杂货铺的记。”
“记,你是鹿蜀?”
“不错,鹿蜀。”记冷冷道。
“几百年不见,都认不出了,别来无恙啊,鹿蜀大人。”帝江嘴角一抹邪笑,“不过听说你和我一样,一直在寻找饕餮,为何今天出现在了我这里?”
“明知故问。快把花交出来。”记说道,手心里已经捏出了汗。他知道在帝江面前,自己毫无胜算。
“我念在你是白泽的手下,尊称你一声大人。你别以为我真的会把你放在眼里。”帝江的声音冷而生硬得像寒冰极地深处的石头,“若不是白泽的力量庇佑,你在我眼里,就像一只蚂蚁。”
“既然如此,就不要和一只蚂蚁废话了,动手吧。”鹿蜀说着,浑身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光芒之下,他的元神在肉身背后若隐若现,似一匹长着红色长尾的白色骏马。他手持一柄银枪,枪上仿佛盘旋着一条熠熠生辉的银蛇,蛇身蜿蜒灵动,蛇头在吐信子时和冰冷的枪头融为一体。
记持枪凌空跃起,白衣翻飞恍若招摇的大旗,一柄银枪刺破空气向帝江飞来,电光火石,遮天蔽日。帝江不慌不忙,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斧头,他单手执斧,将斧头横于胸前,竟生生接住了记那一枪。
枪头和斧头迎面而击中,火光四射,帝江明明纹丝未动,脚下却仿佛烟尘四起。鹿蜀知道这一枪必不可再进,电光火石间竟凌空翻身,回马枪刺向帝江的背脊,帝江竟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转瞬将斧头反手移向身后,那一枪便又是正中斧刃,迸出火星。鹿蜀虽吃了一惊,但仍以极快的速度飞腾旋转,一瞬仿佛四面八方无数条银枪刺向帝江,而帝江也仿佛从周身抽出了无数把斧头,每一斧都不偏不倚挡住了鹿蜀的银枪。鹿蜀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就在他又一枪正中斧头中心的时候,银枪上的那条蛇仿佛突然活了,从枪头上伸展出头来,蛇头绕了个弯,舌信子射向帝江。帝江嘴角轻蔑一笑,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了另外一把斧头,两斧相击,发出耀眼的光芒,将蛇头生生斩断。鹿蜀被那光芒弹射得飞出了很远,清脆的声音传来,他手中的银枪断成了几段陆续掉在了地上,转瞬化成了数截蛇尸。
鹿蜀不甘,站直了身子运起了周身的灵气,一条红色的硕大的尾巴从身后生长了出来,迎风而长,仿佛转瞬就遮蔽了半边天空,无数红色的毛发织开了一张大网,将帝江连带他手中的斧头一圈圈缚住。
浓密的红毛将帝江捆缚得活像一具蛹,鹿蜀身后的尾巴仍在不停地生长,不停地往帝江身上缠绕,他不停缠绕不敢停顿,仿佛只要他一停顿,帝江就会破蛹而出。
但帝江是什么,别名混沌,上古四大凶兽中战斗力排名第一的凶兽,怎会轻易被鹿蜀捆缚住。他似乎只是微微一用力,周身射出来无数道诡异的光,红毛做成的茧仿佛就像被风吹散的向日葵般,碎裂飘散得无影无踪。
鹿蜀尚未来得及反应,帝江就伸手抓住了鹿蜀没来得及缩回去的尾巴,他手上稍稍一用力,鹿蜀的尾巴就被拽脱了一片。剧烈的疼痛让鹿蜀英气的脸上呈现出扭曲的神色,鹿蜀痛苦地蹲在地上,几乎呻吟出声来,尾巴上红色的毛发根根散落。
鹿蜀的尾巴仍旧攥在帝江的手中,帝江手一挥动,鹿蜀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向一边,再被重重地摔落在地上,随着帝江的手不停挥动,鹿蜀已经被摔得口吐鲜血,神志不清,他突然捡起地上掉落的银枪枪头,蛇头的舌信仍锋利地伸出着,他用力将全身的灵气汇于舌信之上,对准了自己的尾巴挥了过去,粗壮的尾巴仿佛被利器截断,只剩下极其短小齐整的一部分炸毛。